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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
安静。
足足有几乎半分钟的时候。
紧接着……
便是舒染不确定的，压低的声音：“那个……是说，你们爱爱了？”
同样18岁的年纪，对于****这种事，一样害羞得难以启齿。
童惜脸热烫，她只好意思低低的‘嗯’出一声。
“你……你可以啊！”舒染觉得太不可思议。
“你敢瞧不起我，我咬你的啊。”
“瞧不起你？哈，你以为你三叔是那些糟老头呢！童惜，我可真是太佩服你了！你说，就连你三叔那种男人都能被你拐上床，你得多厉害啊。当时你三叔在学校里，多少女孩子巴巴儿的看着呀，现在要是知道被你给拐了，她们肯定羡慕嫉妒死了！喂，你赶紧的，和我说说，你使什么手段了？是把他灌醉，还是直接给下的什么灵丹妙药？啧啧，以前也没瞧出来你还有这绝招啊！”舒染激动得完全停不下来。
童惜连翻白眼。
“你乱扯。又不是我拐的他……”
“那就是他拐的你了！”
“呃……”完全是！
童惜想起那晚，他的霸道，犹自觉得心惊。
舒染道：“你们俩真行啊，只是，霍庭川呢？你和他分手了？”
“呃……”提起庭川，童惜黯然的垂下脑袋，手指讪讪的拨弄着被单，“他出了车祸，还没醒。我……在等他醒来……”
“很严重？”舒染从她语气里听出几分来。
童惜闷闷的‘嗯’了一声。
舒染了解她，知道她此刻定然自责得狠。
“你也别太难过了，最重要的还是搞清楚自己的选择，要是两边摇摆不定才最伤人。等他醒来，你只要和他说清楚，那就没什么问题的。还有啊，你三叔这儿……”
舒染正了正色，说出自己的担忧，“你三叔不也一直有未婚妻唐小姐么？现在他莫名其妙的就把你……那个了，你有弄清楚他是什么心思么？他要只是想和你玩玩，贪图新鲜，你就别傻傻的把自己拉进去埋了，不然……到时候伤心的肯定是你。”
舒染的话，正点在童惜患得患失的心上。
无论是经验，还是经历，和三叔比起来，她就相当于一个初生婴儿。
感情这种游戏，她当然玩不起。
“我知道，你放心吧，我会弄清楚的。”
“还有一件事……”舒染想起一件非常重要的事，声音压得越来越低，“你们俩……那个的时候，有避孕措施么？”
“呃……”童惜懵了下，完全忘了这事儿。
“现在过了一天了，还来得及么？”要是怀孕，她应该会疯掉吧？
现在场面都还没有收拾好，要弄出个孩子来，那……后果恐怕惨不忍睹。
“我也没经验，也不太清楚。要么先去药店看一下？”
童惜经这么一提醒，简直是火烧屁股了。匆匆道了别，扔了手机心急火燎的爬下床。
连早饭都没吃，也没顾得上柳妈的呼喊，直接提着包匆匆往外跑了。
童惜一个人进了药店。
“同学，想买什么药呢？我可以帮你。”
一进去，药店的店员立刻上前殷切的问。
‘避孕药’三个字，她怎么挤都从牙缝里挤不出来，只觉得羞耻到了极点。
“不用帮我了。我……我先随便看一下。”18岁的女孩子来买避孕药，真是一件非常难堪的事。
童惜脸颊滚烫，脑袋垂得很低。
顾不上对方狐疑的神色，自己一个人在药品柜前来来回回的逡巡。
一双眼，落在某些药物上，只看一眼，又羞怯的飞快地撇开去，手根本连碰都不敢碰一下，生怕被人发现她需要的是那种药。
几番挣扎，好些店员的目光都谨慎的投射到了她身上，一副提防她是小偷的样子。
童惜终于是耐不住这种目光，咬咬唇，到底是什么都没拿，懊恼的出去了。
她沮丧的往外面的休息凳上坐下，有些焦急，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她刚刚已经特意搜索过，药物最长的药效也不过是前后72小时，已经过了这么久，再不吃药，恐怕根本就没有效果了。
正懊恼的时候，手机，就在此刻响起。
屏幕上闪烁的‘三叔’二字，让她心底立刻浮出阵阵委屈。
“怎么不吃早餐就走了？”
电话接起，霍天擎的声音从那边传来。
一早上，怕吵到她，所以特意把电话拨到别墅的公共电话上，结果柳妈说她什么都没吃就匆匆走了。
“庭川那边早上我去看过了，你不用这么着急赶过去。”
“我不是去医院……”童惜闷声回。
她的情绪，霍天擎一向能抓得准的。微微皱眉，问：“情绪不好？”
因为惶恐和羞耻，童惜心里有些难受。
低着头，拨弄着自己的衣摆，压低着声音：“你什么都懂，我什么都不懂，你那晚为什么不……那个？”
她苦恼的抱怨，明明有些生气。
可是，因为压低着声音，声音轻细，真是没什么杀伤力。
“不哪个？”霍天擎问。他想，自己是真的把这小东西爱进骨子里了吧，连那抱怨他都觉得那般可爱。
童惜哼唧。他明知故问！
“不避孕？”
“嗯。”她沉默一瞬，才闷闷的应。环顾一圈，见身边没有人，才压低声音道：“万一有了……”
她咬咬唇，又说不下去了。
“那就生下来。”这是霍天擎的心里话。
若是自私点，他是巴不得她有自己的孩子。
一个面朝大海、不大不小的房子，阳光照射，海浪声声。房子里，有她，有儿有女。
这辈子，足矣。
“怎么可以？”童惜急得脸都红了，“我才18岁，还要念书……”
说起来，她自己还是个孩子，连生存能力都没有。
怎么负担得起一个另一个孩子的存在？
霍天擎知道她认了真，也不惹她着急，“从药店出来吧，你不用吃那种药。”
“为什么？”
“安全期。”霍天擎道：“我有替你注意。”
他哪里会舍得真让她吃了药？
“真的么？”听他这么说，童惜刚刚的压力瞬间消失，长松口气。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童惜揪着的小脸，松开。
她信他。
不过……
他原来连她的安全期都有注意……
她自己都还不懂这些。
童惜心里轻轻荡了下。
想起以前，每个月自己快要来mc的时候，柳妈都会给她准备一个热水袋抱在肚子上。
她一直以为是柳妈有心，后来无意中问起才知道其实每次都是他会提前叮咛柳妈。
那时候，童惜并没有将这些小事放在心里。
现在想起来，只觉得有些异样的情愫在心底发酵。如果他真的只是想玩玩，那这玩也玩得太用心了。
“那我就真的不吃了。”
“当然。”霍天擎微微停顿，而后，补上一句：“下次，我会注意的。”
刻意压低的语气，有些暧昧，像挑逗。还有意的将‘下次’咬重。
童惜一颗心噗通乱跳，嗔他：“谁说还有下次……我不和你说了，挂了。”
也不等他说什么，匆匆将电话挂了。
好一会儿，脸上还是热烫的。
童惜挂了电话后，匆匆往医院去了。
庭川依然还在重症监护室里没有出来。
他躺在病床上，虚弱苍白得像是随时都会烟消云散那般。浑身都插满了管子，整个监护室内，只有生命仪在‘嘀嘀……’响着。
童惜趴在玻璃窗口上，怔忡的看着。
一想到曾经那么淘气又阳光的男孩子，现在却几乎奄奄一息，心里就揪着疼。
“惜惜，来，陪芸姨坐会儿。”黎芸拍了拍她的肩膀。
童惜回身。
两天的时间，芸姨已经瘦了一圈，憔悴了许多，一双眼熬得通红，再不是以往那样明艳照人的模样。
童惜看着心疼，在黎芸身边坐下。
“芸姨，你回去休息吧，今天我在这守着庭川。要是他醒了，我立刻通知你们。”
二叔特意和她说了，叫她来劝劝芸姨。已经连续熬了一天一夜不曾合眼，再好的身体也会熬不住。
黎芸这会儿眼泪都掉不出来了，流干了，只摇着头道：“庭川还在里面昏迷不醒，我回去也是睡不着，倒不如在这里看着他……”
“你看，惜惜，我们和庭川明明离得这么近，怎么……又觉得那么远呢？”黎芸怔忡的看着自己的儿子，眼神迷离。
隔着一个玻璃的距离，却是怎么也碰触不到。
只能看着穿着消毒服的医生来来去去，却始终唤不醒沉睡的人。时间一点点过去，越叫人煎熬，叫人绝望。
童惜自己心里也非常难受，亦不知道该如何安慰。
只看了眼一旁一直在担心妻子的霍北城，道：“芸姨，不管怎么样，你也得替二叔想一下。要是连你都病倒了，二叔就真的难过了。还是听二叔的，回去休息休息吧，我保证，在你来之前，我一定寸步不离的守着庭川，哪里都不去。”
黎芸欣慰的看着她，抓着她的手，轻拍了拍，“我就知道你是个好孩子。现在的女孩子，很多都因为男朋友出事，而转身离开的。你不一样，芸姨看得出来，你是真担心庭川。他有你这样不离不弃的女朋友，是他的福气。”
面对黎芸这样的夸赞，童惜心一拧，只觉得更抬不起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