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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 分章阅读_84

兵。”

长梧轻x1一口气,沉y起来,明兰一字一句道“庄先生说过,哪儿有兵乱,哪儿就有流民。金陵繁华富庶,离皖地又近,这回梧二哥哥去打听,不是也说那儿军备松懈,将士空缺么不论如何,保家护城,安一方百姓,总是没有错的吧。”

李氏终于高兴起来,脸上有了些红晕“对,对,金陵离这儿不过一个时辰的车马,一家人在一块儿也有个照应” 宥yan在金陵以南,又安全些。

盛维也觉得可行,转头与长梧道“金陵都尉府你识得不少人,你拿着中威卫的腰牌和文书去,为父给都指挥司的刘经历写封信去。”有盛紘那个专职告状的御史叔父在,想必金陵都指挥司也不至于贪了长梧的功劳。

此言一出,盛家人都松了一口气,各个都转头劝说长梧去金陵,长梧被说的晕头晕脑,对明兰迟疑道“真的会有流民吗”几天前他去的时候,金陵看着还很和谐呢。

明兰掰着手指数了数日子“这个嘛等等看吧。”

长梧瞪着小堂妹,明兰很无辜的看回去狗头军师的确是个好职业,只负责出主意,采不采纳是别人的事,说好了功劳有一份,要是不好,那是老大没判断力,g嘛随便听信;军师说什么你听什么,他让你跳楼你跳不

众人散去后,盛老太太抓着明兰到跟前,轻声道“刚才你说的,都是你自己想出来的”

明兰点点头,反复回想刚才所言,应该没有超出时代x社会x吧,那点东西盛紘和长柏,或者任何一个有眼光

77、第77回

的文官,都能说的出来。

盛老太太表情很复杂,目光在明兰身上来回溜了两遍,又轻问道“金陵真的会有流民你有几分把握。”

明兰凑过去咬耳朵“完全没有把握。”

老太太愕然。

明兰趴在老太太肩头,附在耳边慢慢道“其实我赞成大伯母,x命b升官要紧,但梧二哥哥定是不肯罢休的,索x给他找些事儿做。”

老太太楞了半响,惊疑道“那你全是胡说八道”

“哪有”明兰用力压低嗓门,“前面一大半都是真的呀;就后面几句掺了水的;金陵到底是陪都,城池高厚,流民哪那么容易进来呀。”

老太太瘪了瘪嘴,哼哼道“小丫头挺机灵的呀。”然后朝天叹了口气,忧心道“也不知你父亲和柏哥儿他们怎样了千万要平安呀。”

明兰想了想,正se道“孙nv刚刚想到一件事,其实现在叛军离我们b离父亲他们近,若荆王北上途中遇到阻碍,散兵游勇便会直扑回来攻打稍弱些的金陵,或是劫掠一番补充军饷,或是攻下城池作为巢x,所以现在我们先担心自己,等荆王打了几场胜仗后,再来担心父亲他们吧。”

明兰顿了一下,很好心的又补了半句“这句话没掺水。”

老太太刚刚叹出去的气又被哽了回来,她盯着明兰看了半天,x口心cha0起伏,忽然觉得自己一定能很长命。

作者有话要说

趁着jjch0u风,偶也休息了两天,大家明白的,这叫浑水m0鱼。

还有,终于弄懂了霸王票的意思,就是说,那些只看文不留爪的小坏蛋们,如果实在si活不愿意留爪那就丢地雷之类的东西吧。

所以大家不用这么客气,如果一直在留爪的就别丢地雷什么的了,省下钱来看文吧;一直在霸王的,哎也算了,改过自新吧。

第78回

岁入隆冬,春节将近,明兰打算送自己一副对联,上联书料事如神,下联书铁口直断,横批半仙。

那日忽悠了一通后,长梧翌日就去了金陵,时局不稳的当口,多些武人来保家护院总是好的,金陵都指挥使司及周边五处卫所都只恨能打的人太少,长梧自然很受欢迎;连续五顿肥鹅大鸭子的接风宴后,长梧告假回了趟宥yan。

“妹子,你瞎扯吧我就说南边没战事吧我趴在金陵墙头这许多日子,啥事都没有,不过金陵城里的大户知道外头战乱,都怕的半si,这不半个月功夫已经纳了三次护城捐了喏,连我都分到了五十两银子。”长梧把一个沉甸甸的绣金丝布袋丢在桌上,苦笑着,对于那些靠兵饷过日子的来说,这是一大笔钱了,可盛家子弟并不缺钱。

李氏见儿子言语之间又流露出想北上的意思,苦于无话可劝,大冬天急出一头汗来。

“二哥哥你别急呀。”明兰悠悠然道,“你想呀,上个月才起的战事,流民用两条腿走,哪有骑马快呀,再等等吧”

“是吗”长梧满眼怀疑的看着明兰。

明兰用力点头,然后用先进事迹鼓励他,用说书先生的口气道“想当年,武皇帝御驾亲征兀良哈,数九寒天,滴水成冰呀,领着十万大军在奴儿g古城一等就是两个月,不骄不躁,终赚得兀良哈轻敌,几个部落jing锐尽出,后武皇帝一举将其剿灭二哥哥,你学的是百人敌千人敌,说不定将来还要万人敌,耐心便是第一等要紧的”

榜样的力量是无穷的,长梧被唬的一愣一愣,当晚就回金陵去了;晚饭时,李氏一个劲儿的往明兰碗里夹菜,允儿把原本优待孕妇的两只j腿都放进明兰碟里了。

“侄媳妇,你就捧她了”盛老太太嘴角含笑,“这小丫头就一张嘴皮子讨人喜欢。”

盛维神se凝重道“未然。我瞧着侄nv的话有理,这些日子我已在乡里镇上走动了一番,请了各大户大族的耆老吃茶,请他们此次过年莫要铺张,多存些粮食柴炭,以备不时只需,到底外头乱了。”

盛维的感觉很灵敏,不过三日后,长梧托人带信回来流民来了。

因荆王密谋窜你已久,急需巨额银粮充作军需,多年来于民间大肆盘剥,上行下效,各级官吏便于百姓敲骨x1髓,恰逢隆冬时节,天降鹅毛大雪,百姓饥寒交迫,不堪困苦,流离失所之众只得逃离皖地,遂流民大起,流窜往苏,豫,鄂,赣,浙几省而去。

崇德元年腊月底,皖地五万流民汇聚金陵城下;官府开仓放粮,城中富户也大开粥棚,广施柴炭,容流民于城外民舍过冬。

长梧终于有了用武之地,因怕流民生事变乱,每开城门救难之时,都要军队护卫在旁,日夜周作不息;宥yan也于崇德二年的正月底,迎来了第一波流民cha0。

好在盛家早有准备,连同县里其他几户大族,临时搭了许多窝棚,好让流民容身,一日两次舍粥,在找出些不用的棉被棉衣给他们过冬。

明兰也随着李氏坐在车轿里出去看过,回来之后难过了好久,在衣食无忧的现代长大的孩子无法想象那是怎样一番光景鹅毛大雪,满地冰霜,许多老人孩子都只穿着单衣,哆嗦着挨着一小堆火取暖,皮肤冻的酱紫,小孩满手满脸的冻疮,一双双饥饿的眼神木然的盯着那一碗冰冷的薄粥,仿佛那是他们唯一的希望。

窝棚里没有大哭声,只有稀稀落落的ch0u泣声,母亲抱着滚烫发烧的孩子,奄奄一息的连哭都哭不出来,一声声微弱的呼饿,让明兰的心都揪到了一块儿。

“我家乡那会儿,就是遭了水灾,家里的田地都淹了,没收成,没吃的,弟弟又生病,爹娘就把我卖了。”小桃回忆着模糊的过去,说的很平静,“听村里的叔太公说,本朝的日子还算是好的了,各家各户都有自己的田地,不用交租,前朝大乱的时候,百姓哪有自己的地呀,都是大户的但凡有些天灾,交不起一文钱的地租,便要卖儿卖nv,挨饿受冻。”

明兰微微点头,一个王朝越到后来,土地兼并越严重,待到农民活不下去的时候便改朝换代,一切重新来过。

秦桑的情绪也很低落,低声道“我家里原有十多亩地,风调雨顺的时候,一家人也过的去。可那年来了个县令,见天儿的寻名目要钱,还瞧上了村里的银花姐姐做妾,银花姐姐家里不肯,他就拿了银花姐姐的爹爹哥哥去,说他们是刁民抗粮,关在牢里用刑,银花姐姐第三日就进了县令府,谁知她爹爹哥哥熬不住刑,早si在牢里了,乡里人去论理,县令的管家说,睡也睡了,别自讨没趣了;后来,银花姐姐一头撞si在县衙门口了。”

明兰心头惨然,真是破家的县令,灭门的府尹;这年头,老百姓的幸福生活宛如一张薄纸,一点天灾就能t0ng破了;明兰忽觉得自己这胎投的不错了。

“这关你家什么事”绿枝听了半天,没抓住重点。

“银花姐姐是我哥哥没过门的媳妇。”

众人皆肃然。

秦桑拨了拨炉子里的炭火,火光照着她平淡的面庞柔和起来“哥哥气不过,要去拼命,被衙役们打的血r模糊的撵出来,爹爹也气的生了病,家里两个男人要瞧病,又没了劳力,哪有这许多银钱,祖母说不能卖地,等男人们好了还要种的,只好把我卖了;一起卖的,还有银花姐姐的弟弟妹妹,也不知他们现在哪里了。”

丹橘轻轻问道“你还记得那县令叫什么吗”

秦桑摇摇头,双鬟上的绒花轻轻抖动“不记得了,那时我才五六岁,只晓得我离开时,村长和里正商量着,大伙儿凑些银钱,一定要叫村里头出个秀才,以后受欺负时,也有个能说话的;后来听说,那县令叫人告了,抄家罢官,还充军发配,我高兴极了,可惜银花姐姐家已经家破人亡,屋子田地都荒芜了,再没人提起他们。”

众人心里一片难过,沉默了许久,秦桑又快活起来,笑道“前两年,家里托人来了封信,家里渐好了,大哥二哥都讨了媳妇,弟弟在念书,我爹娘还说等光景好了就赎我出去,我说不用,我在这儿好着呢,一个月有二三钱银子,b爹爹哥哥都赚的多,我都攒下带回家去了,好多置些田地。”

明兰一直静静听着她们说话,这时忍不住问了一句“你家里宁肯卖你都不肯卖地,你不怨他们吗”

秦桑笑的脸微微发红“怪过一阵子,后来就想开了,有地有爹爹有哥哥,便有了指望,娘也是千打听万打听了后,才卖了我的;我的命好,能进到咱们府来,不打不骂的,还福气服侍姑娘,这许多年来,吃好的穿好的,姐姐妹妹们都和我好,有什么好埋怨的。”

明兰不禁怔了怔,秦桑在暮苍斋里不算得用,模样x情都只是平平,既没燕草周到仔细,也没绿枝爽利能g,因此月钱和赏赐也排在后头,可听她的语气,却对生活万分知足,说起家里时,更是一片眷恋留恋;这般温厚老实的人品,便是十分难得的了。

明兰第一次见识到底层老百姓的善良诚恳,他们就像脚底的泥土一样,卑微,却实在,明兰心里喜欢,便笑道“若你家里真的光景好了,不用拿银子来赎,我放你出去便是,想必你爹娘连姑爷都给你说好了,到时候我再陪你一份嫁妆”

秦桑脸红成朵胭脂se,跺着脚羞恼道“姑娘这话你也能混说的,我告诉房妈妈去”

笑声终于吹散了y霾,明兰禀过老太太后,把自己平时存的私房钱拿出四分之三来,小丫头们也凑了些零碎银子,全买了米粮棉被去周济那些流民。

“这些年攒的钱都没了,这下心里舒服了难不成差你这一份,外头就不会冻si人了”盛老太太似笑非笑的看着明兰。

明兰认真的点点头“孙nv知道是杯水车薪,但尽我所能,做我能做,也便如此了;听梧二哥哥说,待到开春后,官府会统一安排他们,愿回原籍的回去,没处可回的便去开荒垦地,落地生根,只望他们能熬过这一冬罢。”

老太太搂着小孙nv,面露微笑,轻叹道“小傻瓜哟”

崇德二年正月底,皖东,浙西,苏南及苏西几处山匪成患,常劫掠逃难的百姓,攻掠防备松懈的城镇,所到之处,杀人放火无恶不作,兼之流民无处可去,遂落草为寇者甚众。

长梧和一g热血将士几次请命,希领卫所兵营出城剿匪,俱被金陵知府和都指挥使压了回去,如今外面刀兵四起,金陵紧守城门还来不及,哪里敢开城剿匪

长梧几次请命都被驳回,气急之下告假回家。

“跟你说了多少次了,不要与上峰横眉毛竖眼睛的,收收x子官场不好混的”盛维担心儿子与上司闹僵,劈头就说了儿子一顿。

“爹我怎会如此兄弟们都拍桌子摔酒杯的谏言胡指挥使大人,就我没说什么”长梧梗着脖子,脸se涨的通红“就是因为如此,我才告假回家的不然哪有脸见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