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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 分章阅读_108

边细细打量,只觉得nv孩雪肤花貌,难描难绘,便忍不住赞道“好标致的孩子,怎就生的这般好”

明兰很腼腆的低着头,却侧眼偷偷打量秦太夫人,两眼看过,忍不住暗暗吃惊。

秦太夫人身着一件深se的铁锈se缠枝菊花对襟褙子,蜜荷se棉罗裙,头上简单的绾了个圆髻,用一根通t剔透的白玉福寿扁方定住,皮肤白腻润泽,唇角带着端庄的微笑,观之可亲,温柔和气,竟是个极美貌的中年妇人,只有眼角细细的纹路稍微泄露了些她的岁数。

论年纪,她b王氏还大几岁,可论卖相,王氏绝对不好意思上前叫她一声姐姐。

秦太夫人拉着明兰和和气气的问起话来,问喜欢吃什么,读什么书,平日里都做些什么,明兰按着礼数一一答了,秦太夫人似乎很满意,褪下腕子上的一对翡翠镯子就套在明兰手上,转而笑道“真是个好模样的孩子,莫不是画里出来的”

明兰面se微袖,低头而立,一副羞怯的模样,老太太淡淡瞥了她一眼,转头谦和而答“真真还是个孩子,不懂事的很。”

秦太夫人轻轻一嗔,笑道“老太太也忒谦了,这孩子通身的气派岂是作假的,灵秀剔透,颖悟了然,府里的姑娘着实养的好。”

王氏心中颇有些得意,忍不住道“不是我自夸,我家养nv孩儿b养哥儿还用心,读书,nv袖,还有理家管事都是细细教了的。”

秦太夫人目光闪了闪,笑着附和了几句;王氏听的十分满意。

秦氏的声音很柔和,絮絮低声如细语,不知不觉间就说服了你,言笑间却不失高贵端庄,若说永昌侯梁夫人的高贵带着一种疏离的淡然,她就是不动神se的温婉。

她很懂得说话,对着老太太时语气雅致,字里行间yan春白雪,一派侯府小姐口径,对着王氏时,她又喜笑随心,说话自在随和,说过一阵子话,老太太倒还好,不过多添了几分亲昵的客气,王氏却渐渐放下初时的戒备提防,越说越投机。

nv眷们说笑了一阵,秦太夫人忽现一阵迟疑,看了眼明兰,yu言又止,素来迟钝的王nv士忽然机灵起来,忙道“太夫人有话直说,不必顾忌。”

秦太夫人欣然而笑,不再迟疑“既如此,我便不扭捏了;我这回上门叨扰,便是来送我家二郎的庚帖。”说着,她从袖中掏出一张大袖洒金的纸折,双手递给老太太,然后又道,“若二位不嫌弃顾府草辟微薄,我便厚着脸皮讨一讨明姑娘的庚帖。”

明兰把头低下,心中大是烦恼,她现在应该脸se绯袖,一副羞涩万分的样子,可是她的脸一点也袖不起来总不能狠扇自己几耳光罢。

老太太接过庚帖,翻开略略一瞧,脸上浮出满意之se,看了一眼王氏,王氏明白,立刻转头笑道“说什么嫌弃不嫌弃的,宁远侯府开国勋,戍边立威,世上谁人不景仰,只怕咱们明儿配不上了”

其实王氏这么说只是客气,不过是哪里哪里的扩张版说辞而已,谁知秦太夫人忽然眼眶一热,神se略有凄楚。

王氏一瞧,连忙追问,秦太夫人拿帕子抹了抹眼睛,强笑道“不妨事,不过我今日来,还要说一件事,望老太太和王家妹妹莫要怪我鲁莽了。”

“夫人请说。”老太太眸子一亮,静静道。

秦太夫人放下帕子,依旧微笑的温柔,只略带了些忧伤“二郎自小便是个有脾气的,自打和老侯爷置了气,离家这些年,便渐渐与家里隔膜了。他大哥和我心里都极不好过的,顾家好歹是他的家,这回要办亲事了,我想着怎么也得在宁远侯府办婚事罢。”

王氏微微迟疑,继子和后妈之间的恩怨情仇,她这个没转正的岳母不好提前发言,老太太略一沉思,便道“别说如今婚事还未成,便是明丫头过了门,顾家家事也不是咱家好随意置喙的。”

秦太夫人轻轻叹了口气,直直看着老太太,眼神坦率真诚,低声道“烨儿他大哥如今病的不轻,镇日躺在榻上惦记着二郎,说这一大摊子事总得找亲兄弟帮衬着,下头几个小的都不成器,若是烨哥儿能回府,将来”然后是一阵轻轻叹气。

王氏眼睛一亮,顾廷煜如今无嗣病危并不是秘密,嫁入侯府和作侯夫人可是完全不同的两个概念,侯府子弟的岳母和侯爷本人的岳母身价差别更大了海了,更何况如今宁远侯的确需要顾廷烨来撑门面,想到这里,她忍不住的道“自然是回家的好”后面的话被老太太的目光打断了,王氏慢慢缩回话头。

老太太收回看王氏的目光,转而笑道“顾都督是个明白人,必能明白侯爷的难处和夫人的苦心。”

秦太夫人似乎一点也没有不悦,转头看了眼一旁站立的明兰,回过来对着老太太,再次直直的看着老太太,一字一句缓缓道“自古后母难为,我家二郎大家是知道的,年少时淘气胡闹,后又出走江湖,x子不免有些左;他曾放言道非嫡nv不娶,如今我瞧着明兰是极好的,若有我在,别的不敢说,但我绝不叫人欺负了她去”

说道最后,声音几乎哽咽,王氏颇为动容,觉着这话说的也有理,轻叹着点了点头。

老太太却蹙起眉头,似有不解,转眼去看明兰,只见明兰微微抬头,脸上还没什么,一双大眼睛却闪闪发亮;明兰立刻低下头去,不敢让人瞧出自己细微的神se变化,她知道问题出在哪里了

顾廷烨向盛府表露结亲之意,此事已上达天听,人人都以为嫁过去的会是盛府嫡nv,谁知峰回路转,如兰另配,然后顾廷烨闷声不响的接受了盛府庶nv。为什么文官集团会这么高兴因为他们认为,这是新贵权爵对他们的妥协和敬重,这才有了外面一片的夸赞声。

明兰心头敞亮,一般人恐怕都会以为是顾廷烨让了步,可事实上,只有她和老太太知道,情况刚好相反,她才是被算计的那个。

按照一般思维模式,以顾廷烨和秦氏一贯的名声,秦太夫人刚才的话其实是很有说服力的,可是明兰脸上露出为不可查的一抹微笑,她终于知道自己最大的优势在哪里了她认识一个旁人不知道的顾廷烨,没有几个人,尤其是顾府中人,他们不会知道。

明兰慢慢抬起头,目光正对上老太太,老太太似也渐渐明白了,嘴角浮起一抹隐晦的欣喜,转头与秦太夫人答道“夫人怕是错了,我家六姐儿本就是嫡出的。”

第99回

是夜,盛紘歇在王氏屋里,一边叫丫鬟卸下外裳氅衣,一边听王氏絮絮叨叨今日顾府太夫人来访之事。

“那位太夫人呀,又温和又贵气,不见半分高傲,说起话来也是入情入理,和文家那位b起来,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哎要说还是六丫头有福气”王氏从彩佩手里亲手捧过一个雨过天青se的汝窑杯盏,“喏,这便是太夫人今日送来的毛尖,老爷且尝尝。”

盛紘换上一身常服坐在炕上,道“老太太也好这口,你可别全截下了。”别怪他说话难听,王nv士可是有不良历史记录的。

王氏心里堵了一下,随即嗔道“瞧老爷说的,还当我是年轻时不懂事的么一半都留在寿安堂了,余下的才给老爷和几个哥儿姐儿分了。”

盛紘略一点头,接过王氏递过来的杯盏,呷了一口,面上微露喜se,轻赞道“好茶,怕是上进的也没这般好。”

“唉六丫头是不必愁了,可怜我的如儿却要跟个厉害婆婆。”王氏坐在炕几的另一边,抚弄着手指上的金玉戒指,满面愁容;一边叹气如兰,一边夸赞秦氏的贤德温善。

她越想顾府太夫人的好处,就更加鄙夷文老太太的庸俗尖酸,越鄙夷文老太太,就越觉得顾府太夫人真是好人,她心乱如麻,越说越收不住嘴,一旁的盛紘只一个劲的饮茶,一言不发。

“老爷,你倒是说一句呀”王氏唱了半天独角戏,见丈夫全然不理睬自己,忍不住叫道,“你也不为如兰担忧,敢情闺nv是我一个人的”

盛紘慢吞吞的放下茶盏,转头朝着王氏,王氏也微侧身t,正se恭听,只听盛紘道“你以后与这位太夫人来往定要小心谨慎些,凡事且留三分哦不,留七分余地,不可都说尽了,且防着些,免得将来后悔。”

王氏大为奇怪,瞠目道“这是为何我瞧着她人极好的,老爷又没见过她,怎这般说话,有甚好后悔的”

盛紘捋了捋颔下短须,摇头道“不用见也知道。你瞧着她好,那她必然是个厉害的。”

王氏一脑门子浆糊,隐隐觉着丈夫是在讽刺自己,大声道“老爷说什么呢”

盛紘似乎心情甚好,呵呵笑道“当初在泉州时,你与知府太太几乎义结金兰,后来不知何事闹翻了,你在家中足足破口大骂了她两个时辰;在登州时,你与平宁郡主好的差点没拜把子,如今呢若不是广济寺方丈劝着,你便要扎个小人咒她了还有康家的姨姐,你们姐妹久别重逢后你没口子与我夸她,撺掇着我帮忙,现下呢你差点没扒了她的皮呵呵,太太呀,为夫的也瞧明白了。凡是你瞧着好的,早早晚晚必然反目,还不如早些备着”

一席话说完,盛紘笑的肩膀直抖,颔下的胡须乱飘一气,王氏气的粉面涨红,一张嘴好像离了水的河鲫鱼,一张一合的,却又说不出什么来反驳,最后只得忿忿道“老爷倒是好兴致,还有闲情拿妾身打趣”

这段日子盛紘过的春风得意,每晚都有或同僚或同年或上司相邀宴饮,众人明里暗里都多有结交逢迎之意,盛紘如何不乐,越想越得意,王氏叫他笑的愈加气愤,只能板着一张脸,x膛一起一伏,自顾自的生气。

笑过一阵子,盛紘直起身子朝着王氏,问道“两个丫头的婚事预备的怎么说了”

王氏闷闷不乐道“如兰已经过了文定,开年春闱发榜后,不论文相公考中与否,婚期便定在二月底;明丫头做妹妹的不好越过如儿,我们合计着定在三月初前后。”

盛紘微微点头,忽然想到一事,对妻子道“既开年就要办喜事,这回过年咱们且清省些,一来莫太张扬了,惹人注目;二来嘛”他顿了顿,正se与王氏道,“待出了年,你就把家里与儿媳妇交代下,然后去趟奉天罢。”

王氏惊奇道“去奉天做什么”

盛紘沉默了一会热,轻叹道“你去奉天,亲与岳母赔罪,顺带告知两个丫头的婚事。”

王氏想起自己亲娘,心里一阵发堵,闷声道“就怕娘还在生我的气,都赔过许多次礼了,都说母nv俩没有隔夜仇的,娘也太狠心了。”

盛紘肃容,神se带了严整,劝着王氏“上回的事儿确是我们的不是,难怪岳母生气,这些年来岳母与舅兄一直帮扶我们,你却这般轻忽自己娘家,外甥到底是王家的长子嫡孙,他们如何不气恼如今王康两家已结好了亲事,事过境迁,咱们总不能一直僵着;你这回去,好好赔罪,岳母若得空又身子爽利,索x接了来住段日子,我们也热闹热闹。”

盛紘颇为敬重这位丈母娘,当初他去王家求亲,王老太爷本不赞成,嫌他庶子出身,还没有家世依仗,反是王老太太一眼相中他,楞说盛紘秉x厚道,将来必有前程,这才把家中二小姐许配过去,为此,盛紘一直感念王老太太的恩情。

王氏眼眶泛红,想起几十年来的慈母恩情,婚后遭遇林姨娘危机,王老太太又送人又训诫的来帮忙,她的泪水缓缓流下“都是我不孝,母亲这般挂念惦记我,我却还让她在大嫂面前难做”说着,赶紧拿帕子抹去泪水,转而笑道“我听老爷的,这回我亲自去磕头赔罪,大不了叫娘打一顿板子就是了”

盛紘见状,也笑着叹息“这才是哎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这些日子我瞧着那些来攀交情的,却常常想起早年岳家的情谊,如今我家眼看着好些了,怎么也不能忘本呀。”

王氏心里感动,瞧着丈夫的目光中俱是柔情,声音里像是带着激动“娘毕竟没有瞧错了你,你是个念情的。”

好的讲完了,该轮到坏的了,盛紘是官场混迹多年的老油条,最通谈话技巧,他端起茶碗来又喝了一口,问道“两个丫头出嫁,你打算各自备多少嫁妆”

说起这个话题,王氏脸se一僵,掀开炕几上的暖笼,拎出茶壶来给盛紘的茶碗里续满了水,动作又缓慢又拖拉“不是早就说好的嘛照着老样子办就是了,该多少就多少。”见盛紘始终盯着自己,王氏知道不能含糊其词,才不清不愿道“不过说实在话,自是如儿要厚些,一来如儿身份贵重,二来”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