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斩情丝【完整版】 斩情丝【完整版】_分节阅读_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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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毕竟不够,他若真想集权,必定慢慢削去顾家手上的兵权,至于郑颖……

转身离开前,黎子何不着痕迹地瞥了一眼,这个人,恐怕是云晋言有意纵容的吧,纵使他如今在朝廷如何嚣张,势力如何庞大,要抓他的把柄,太过容易,扶植他来压住顾家,削弱顾家之后再来处理他,便容易多了。

黎子何抬起头,轻笑着看蓝天白云,云晋言啊云晋言,心机深沉,藏而不露,若非她此次重生,身在局外,恐怕永远猜不透他心中的想法,当年,若是对他哪怕有一丝一毫的防范,季府不会落得那般下场。

往事已矣,追悔莫及。

黎子何闭上眼,顿觉轻松,困扰自己六年的谜题终是解开,与她的猜测一无二致,除了云晋言给季府定罪的所谓证据。

平西王,是云国唯一藩王。当年先帝与结拜兄弟谢千影合力打下江山,一统天下,先帝封谢千影为王,管辖云国西南部,允其自治,自佣军队,只需每年入宫朝见,进些贡品即可。平西王暴毙,由其弟谢千濂继位,当年并未掀起多□澜,却在三年后旧事重提,以此为由灭季府满门。

思及此,黎子何呼吸加重,极力保持的镇静又有土崩瓦解的迹象,如有刀片绞心,曲哥哥为何会去刺杀平西王?

黎子何紧紧闭上双目,不愿去想,不能去想,不敢去想,再多想一分,便会万劫不复……

“公子,可否移步一让?”

温和的声音,轻柔地将黎子何拉出泥潭,她蓦地睁眼,眼前尽是一片雪白,白色的衣,白色的皮肤白色的唇,甚至那一头黑发,在阳光反射下都发着白光,轻轻飘起,勾勒出男子唇角温和的笑意,只有那双眸子,黑得干净彻底,看清黎子何的瞬间一抹惊诧一抹黯然一闪而过。

黎子何努力维持平静的心湖再次浮起涟漪,一圈一圈愈来愈大,直直拍打心墙,怔怔看着男子的脸,扫到他不得动弹的双腿,久未湿润的双目涌起一股热流,几欲喷涌而出。

“抱歉,打扰。”白衣男子笑意未散,垂下眼睑,双手推动木制轮椅,向着来时的方向拐了个弯,缓缓离开。

轮椅前行,长廊上响起细碎的嘎吱声,重重压在黎子何心头,顾不上阳光的刺眼,黎子何睁大了双眼直直看着前方,急速离开,不记得如何穿过拥挤的人群,不记得如何通过禁军盘查,不记得如何回到太医院,只知道瘫坐在小屋的桌边时,自己耳边仍然响彻如风般滑过的轻声吟唱,梧桐雨,树下栖,爹娘弃,梧护汝……

沈墨见到黎子何面色苍白,神色恍惚,步伐急躁地回了太医院,连忙跟上,刚在她身边坐下,手臂便被拉起来。

黎子何又闻到梦中那丝熟悉而温暖的药香,毫不犹豫抓住,靠过去,鼻尖触到一丝柔软,黎子何双目紧紧贴上去,压抑欲要汹涌而出的眼泪。

曲哥哥会去刺杀平西王,是因为她。

那个干净温和的男子,会失去双腿,也是因为她。

蓦地想起沈银银曾经问过的话,男男之爱,股骨断裂,曾是季黎时对郑颖的了解,好男色,养娈童……

想起那个孩子曾经拉着她的手:“你为什么不说话呢?”曾经将她护在身后大喊:“不许你们欺负她!”曾经用手擦掉她脸上的灰尘:“以后你扮作男孩子,跟我一起,我来保护你!”曾经紧紧抱住她:“你们要打就打我!我替她受了!”

衙门里的哭喊,雪地里的血色,冰冻入骨的寒冷,早已封尘的记忆洪水破堤般汹涌而至。

沈墨见黎子何将脑袋埋在自己手臂中,浑身颤栗,心中疼惜,不由伸手扶住黎子何的肩,欲要将她揽入怀中。

冯宗英进门时,便刚好看到这一幕,一把白胡差点竖起来,大声喊道:“黎子何!”

黎子何如从梦中惊醒,倏地抬起头,满目通红,茫然看着冯宗英,不知他意欲如何。

冯宗英瞪着沈墨,本来师徒之间,两人关系较好也比较正常,可一想着前阵子太医院内风言风语说黎子何有断袖之癖,今日再看到两人这副模样,心里像是堵了团棉花,怎么看都不觉得黎子何哪里不正常,那不正常的就是这个沈墨了,师父是歪的徒弟如何能正?黎子何定是受他影响了!

“大人何事?”黎子何反应过来,见沈墨垂眸不语,便开口问道。

“跟我去看看皇上。”冯宗英剜了沈墨一眼,对黎子何不满道,真想教训他不分好坏,哪能什么都学师父?有机会得教育一番才是!

“是。”

黎子何颔首跟在冯宗英身后,瞥见沈墨也一直跟着,正欲开口,便听到冯宗英斥道:“你跟着作甚?”

沈墨并未回答,从袖间拿出一包东西,拉住黎子何的手,塞在她手心,别有意味地看了她一眼便转身走了。

黎子何瞬时明白这纸包里的东西是什么,粟容花瓣,风干的粟容花瓣,沈墨不清楚她到底要将云晋言如何,可是给她这个,让她有了两个选择,救,或不救。

第二十七章 解毒

第二十七章 解毒

冯宗英带着黎子何前往龙旋宫,一来云晋言的确如黎子何所说,醒来之后精神萎靡不振,每日有一两个时辰好似十分痛苦,他探过脉,却找不出是何毛病,二来黎子何因为一手字屡屡遭殃,他交代一下为妙。刚入龙旋宫便传来云晋言的大笑和姚妃的娇笑声,冯宗英皱眉,魏公公唱到完毕便带着黎子何入内。

“医童黎子何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参见姚妃娘娘,妍妃娘娘,娘娘万安。”

云晋言坐在殿中黄灿灿的长椅上,一左一右,分别是姚妃和妍妃。姚妃妆容精致,衣着一如往常奢华贵气,小腹微微凸起,身子亦有些发福,比起往日更显富态。妍妃姿色本就不差,薄薄一层淡妆,天然去雕饰,身子显然比姚妃弱上许多,好似一碰就碎一推就倒,眉目间还含了些郁色。

黎子何刚刚接旨起身,便见她对着自己淡淡一笑。

“该拿脉了。”冯宗英一看两名宠妃齐聚一堂便没有好脸色,拿过黎子何肩上的药箱,重重砸在桌上。

姚妃拿着帕子掩嘴轻笑道:“冯爷爷脾气倒是越来越大了,本宫回去便是。”

说着对云晋言粲然一笑道:“姚儿先回去了,皇上莫要忘了今晚到我桃夭殿。”语毕起身屈膝向云晋言行了一礼,顺道得意剜了妍妃一眼,头上的金步摇叮当作响,姗姗而去。

“等等。”冯宗英突然出声,叫住一脚踏出门外的姚妃。

姚妃并未回头,只是浑身一颤,便停下脚步,身旁的悦儿倒是回头好奇看着冯宗英。

“黎子何的字,是我教的,日后莫要找他麻烦。”冯宗英苍老的声音里难得带了一丝暗哑,对着僵住的背影道。

姚妃未动,也未回答,半晌踏出另一只脚,随着叮当声渐渐远去。

“妍儿也先行告退。”妍妃识趣地行礼离开。

冯宗英的脸色这才好点,唤道:“子何,你替皇上把脉,看看粟容花种,可还有其他解法。”

黎子何颔首上前,正欲下跪,云晋言的手腕已经伸到眼前,抬声道:“赐坐。”

黎子何并未抬头,伸手拿脉,心思早已飞远,本想着用粟容花种,至少可让云晋言受几月皮肉之苦,从未想过马上替他解毒,可刚刚沈墨给了自己一包风干的粟容花瓣,这毒,若在这个时候解了……

“皇上中毒不深,师父入宫时带了些许药材,可助皇上解毒。”黎子何放下云晋言的脉,沉声道。

“如何解?”云晋言扬眉,在冯宗英说话前便接过话头。

黎子何拿出沈墨交给她的东西,还未打开便能嗅到淡淡的粟容花香,缓声道:“只需在此味药中浸泡一个时辰,再施以针灸,疏导体内毒素,如此两三日便可痊愈。”

“这么简单?”冯宗英有些疑惑地盯着黎子何手中的小药包。

“来人,备水沐浴。”未等黎子何回答,云晋言便已吩咐道。

“大人。”黎子何弯腰,将粟容花瓣双手呈给冯宗英。

冯宗英接过去,打开来看了看,艳红花瓣已被风干,呈暗红色,一瓣细长,紧密贴在一起,幽幽的怡人香气四散开来,并无异常,颔首道:“那即刻解毒便是。”

“黎医童来替朕解毒。”

云晋言突然出声,不容置疑的口气,让正欲从药箱里拿出针排的黎子何生生顿住,回首正巧对上云晋言的双眸,如往日一般黑亮,好似水底的黑色石子般泛着波光,一瞬不瞬盯着自己。

从前,她向来觉得云晋言看着自己的眼神是坦诚的,饱含爱意不参一丝杂质的,可今日,重生以来第一次认真对上他的眸,突然发现,那双眼,明明就是幽深莫测,晦暗难辨。

爱欲迷人眼,被爱蒙蔽双眼的,一直是自己。

两眼相对,不过一个瞬间,黎子何垂眸,再看向冯宗英,让她一个医童来替皇上针灸解毒么?

冯宗英同样不解地扫了一眼云晋言,随即问黎子何道:“你会针灸?”

黎子何愣了愣,颔首答道:“会。”

“那还不谢恩?”既然云晋言开口,他都不怕死,自己还担心个什么?这对黎子何而言也是个机会,若是能顺利解毒,日后这宫中,就容易呆得多。

“谢皇上恩典!”

黎子何跪下前扫了一眼安静躺在药箱中的针排,长针折射出来的银光突然变得耀眼,针灸,她学过,可从未试验过,不过,既然送上门来,怎好拒绝?

冯宗英被云晋言遣走,临走前给了黎子何一个鼓励的眼神。

黎子何独自在宫外瞪了一个时辰才再次被唤进去。

龙旋宫,正入大门是厅,右侧一片算得上一个小书房,左侧则是床榻,入了里间往右走有供沐浴用的浴池。黎子何踩着步子慢慢往前走,水雾渐浓,一片混沌中指看到一个模糊的明黄身影。

黎子何止步,隐约见到有宫女为云晋言穿衣,开口道:“皇上脱下上衣,躺在龙榻上方可行针。”

闻言,云晋言干脆让两名宫女退下,诺大的龙旋宫里,霎时只有黎子何和他两个人。

黎子何看着他穿过雾气一步步走进,仿佛拨开一层层云团,慢慢走到自己眼前,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只在那一个瞬间,黎子何突然警觉,这个人,最大的外皮便是温柔,剥开温柔之后,便会看到一层又一层的污垢,洗不净蜕不掉,因为除了那层外皮,从里到外都是黑的,包括那颗心。

“皇上请趴下。”没有宫女在,黎子何只好到榻边将床铺好,让云晋言趴下她好施针。

“沈银银是你师妹?”云晋言慢悠悠地走到榻边,突然冒出这么一句问话。

黎子何怔了怔,答道:“是。”

“一人下毒,一人解毒,还真有意思。”云晋言盯着黎子何,笑道。

黎子何忙跪下,急声解释道:“那毒定不是师妹所下,否则哪会那般容易让人从她身上搜下?师妹甚少下山,无亲无友,更不会有人愿意冒险‘救’她。”

“哦?听闻她在福秀宫时便与郑丞相之子走得甚近。”云晋言一边说着,脱下上身的单衣,趴在床上,示意黎子何施针。

黎子何心头一跳,他果然是知道的。

云晋言刚刚沐浴过的身子渗着细密水渍,在白日里仍旧灯火通明的龙旋宫里折射出变幻的色泽,随着云晋言的呼吸上下伏动,黎子何拿出针排,眼神一凛,针还未抽出,又听云晋言道:“上次给朕一个耳光的人,是你吧。”

黎子何手里的动作停住,脑中思绪一顿,立马跪下道:“请皇上降罪!”

云晋言不语,闭着眼好似将要睡去,又好似陷入沉思,黎子何垂首,只听见自己的心跳声,他居然记得,当时他神志不清,自己又多洒了一把粟容花种在香炉,便是仗着如此,自己才敢打他一个耳光。

“起来吧,多亏黎医童一个耳光将朕打醒才是,呵呵。”云晋言低声笑着,笑声里参杂的情绪,黎子何听不懂,不想懂也不愿懂。

起身再次打开排针放在床边,黎子何拿着一张丝帕,擦干云晋言背上的水渍,一手抚上云晋言的背,压穴探位,熟悉的触感,陌生的氛围,黎子何眯了眯眼,顺着穴位,手指一路向下。

云晋言却在此时突地翻身抓住她的手,眸中有一瞬的迷乱,在看到黎子何脸上莫名表情时消散,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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