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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慾 33.最初的记忆30-12

杏德王后的昏迷,似乎也带走了杜拜境内的活力,不论是人民的,还是花草动物的,在她昏迷的第一天开始到今天为止,全杜拜到全中东所有知名的医生,都一一前来为她诊治过了,但得到的答案,却是她没事,只是不知为何醒不过来。

然後每一次的诊治,都换来了埃米尔的震怒,都换来杯盘器皿的碎裂,当杏德王后昏迷的第二天开始,他便重罚了哈姆丹及里尔他们,将他们各自拘禁在自己的宫殿里,不准他们踏出宫殿一步,而到了今天刚好是杏德王后昏迷後的一个礼拜,埃米尔坐在她的床畔,痴痴的握着她的手,看着她苍白得毫无生气的容颜,心里是一阵翻天覆地的绞痛!

「快醒来吧!,我发誓不会再让你生气了,你说什麽我都会听的,要求什麽的我也会答应的,只求你快快醒过来,别再吓我了!」

埃米尔温柔的摩擦着妻子冰凉的手,带着哽咽的音调说道,他就一心专注在妻子身上,连萨伊德什麽时候进来都未曾发觉。

「父王!」

萨伊德看着已然三魂七魄都掉了的父王,嗓音有些厚重的唤着他,直到接连唤了好几声之後,才终於唤回了埃米尔的注意力,当他发现来人是他素来不喜的长子,原先还哀凄的脸色变了变,随及放下原先紧握着妻子的手,正了正自己的仪态後,才冷声问道:「来这有什麽事?!」

萨伊德的脸色变了变;父亲的话语又再一次浇熄他心底不自觉燃起的渴望,但他没有时间哀伤,他只是淡淡的对着埃米尔说道:「我知道您正为母后昏迷的事情操烦着,也知道您已经找遍了全杜拜甚至是全中东的医生们,却都还是对母后的昏迷束手无策,我听人说伊拉克的希卡奇库尔德族中有一个巫医,他替人治病驱邪的功力十分高深,我费了一番功夫才将他请来,并且刚刚已经先拿了人做实验了,父王,为了母后,您可姑且一试这名希卡奇库尔德族的巫医,让他替母后治疗吧?!」

「实验,你是拿谁做实验了?!你母后是因为被我跟哈姆丹他们给气到一时昏迷,其他人的状况怎麽可能会一样?!」

埃米尔有些不耐的回答萨伊德的话,他虽然信奉真主阿拉,但向来不不相信鬼神之说,现在萨伊德莫名其妙的带了一个巫医来,就要让他放心将他的爱妻交给他治疗,这简直就是四两棉花--甭谈

「父王,他治好了日前昏迷落水的祈臻,其实那时,祈臻已经没有呼吸心跳了,是他的出现,治好了她,现在祈臻已经醒了过来,而且生活作息如同常人般,如果父王不信,您可前往祈臻的公厌去探视她的情况,便可知我所言不虚,我知你素来不喜欢我,但请您相信我对母后的孝心,她是那麽无私的把我从小带大,将我当成她的亲生儿子般的照顾着,我又怎麽会伤害她呢?!」」

萨伊德这番情真意切的话语着实让埃米尔思索一番,良久;他起身,越过了萨伊德,笔直的往门口走去,萨伊德见状,随及露出了一个别有深意的眼神,接着立刻紧跟在埃米尔身後。

祈臻一脸惊慌害怕的连人带着被子,整个人缩进了床铺上最角落的边边,她无助的望着四周,她并不知道她昏迷了多久,但她知道一定有一段不长的时日,想起那时那两个男人的恐怖的相貌及声音;想起他们眼睁睁看着她落水;却不肯救她,他们是真的想杀了她吗?!

可笑的是,她却不知道自己要为何而死,她明明愿意什麽都不追究的离开,她是真得已经对那场暴行释怀了,可是,为什麽他们却不放过她呢?!

到底,她必须要做到什麽地步,才能真得让那些人相信,她是真得愿意无条件离开杜拜呢!

开门的声响打乱了她的思绪也惊动了她,她更害怕的往床里缩,即使背都牢牢的抵进了墙上,却还是不放弃的拼命缩着,似乎要将她自己整个人给缩进墙里,和它完全的融成一体她才甘心。

埃米尔和萨伊德推门而入看见的,便是这种状况,萨伊德的眼神闪了闪,而埃米尔则是皱了皱眉头,他虽然十足厌恶这个异国女人将他们所有人的生活搞的一团糟,但看到她现在这副如同惊弓之鸟,似乎他只要再多走个几步就会把她给生吞活剥的可怜模样,他的心也不禁软了几分--

「你没事吧?!有没有那里不舒服?!需不需要我再叫人来帮你看看?!」

埃米尔在离祈臻床畔还有一段距离停下了脚步,用着阿拉伯语言大声问着,祈臻的眼睛失神的闪了闪,之前那两个男人也是以类似这种声调大声质问着她,然後下一刻,她就落了水!

在水里那种恐怖的压迫感及窒息感,那种五脏六腑都要被水灌爆的痛苦感,瞬间蜂拥而上,祈臻的眼睛立刻便湿了,她好想回台湾,她好想在天上的爸爸妈妈,她好需要他们温暖的怀抱抱着她,告诉她这一切都只是一场恶梦而已!

梦醒了,家还在,爸爸妈妈依然活着,而她,从未想过要来杜拜!

「怎麽了!有什麽事就说吧,眼睛张那麽大要做什麽,ㄟㄟㄟ,我没凶你,好端端的哭什麽呢?」祈臻瞬间掉泪的功能,一下子便吓住了埃米尔,他知道自己有些时候算不上是什麽和蔼可亲的国王,样貌语调也没有妻子来得善良温柔,可是光凭他的几句话,就能瞬间吓哭一个女孩儿,那还真是匪夷所思的一件怪事。

埃米尔愈是疑惑,便愈是想要靠近祈臻,去探究她突然流泪的原因,等到他整张脸都挤入了祈臻的视线中,祈臻终於由无声的掉泪改为了嚎啕大哭,就只见到一个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的国王,傻愣愣又灰不溜丢伴坐在一个哭到令人心疼万分的女孩儿面前,在不晓得被这可怜的哭声摧残了多久的耳朵後,长子那悠悠又带点凉薄的颡音飘进了他的耳里:「父王,她兴许是想家想她的父亲了,如果她的父亲还活着,怎麽可能会坐视女儿受了这样子的屈辱,早就冲过来杜拜找你算帐了,您就抱抱她吧,让她解解思念家人的离愁吧!」

萨伊德话完,只见那是众人之上的国王,有些不可思议的看了萨伊德一眼,再得到确定的答案之後,又回过头去看了仍哭得淅沥哗啦的祈臻一眼,然後终於,他不得不一脸苦哈哈的,僵着身子,伸长了手,将祈臻带了过来,让她靠在他的怀中,动作称不上温柔的拍着她,让祈臻继续用力的哭着,直到那哭声终於渐渐的小了下去。

「萨瓦,叫她停一下,她到底还要哭多久呀?!她哭得眼睛不痛,我可是拍得手都要酸了!」

埃米尔已经将祈臻搂过来拍抚了一阵子,她的哭声虽然已经变成抽噎,但仍是有着泪水,而这泪水全都毫保留的沾染在他的身上,真得是让他不舒爽极点了。

除了妻子之外,他可还不曾这麽费心的去哄着任何一个哭泣的女人,从刚刚看着父王一脸别扭的抱着祈臻,然後安抚着她,萨伊德的神情便飘向了不知名的远方,然後被父亲的叫喊弄回了神,他看着父亲的狼狈模样,嘴角有些要笑不笑的扬起。

他走向前去,将祈臻自埃米尔的身上带下,然後将她安置在床的另一边,随手拿出身上的帕子,再一次替哭得通红,泪水鼻涕横七八竖的挂在脸上的祈臻擦拭得乾乾净净,露出她平凡无奇的小脸,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竟然觉得被泪水浸淫过後的她,有着一股难以形容的美丽。

像是不满意萨伊德的动作太慢似的,埃米尔用力的咳了几声,让他回过神来,对上祈臻那惊慌得不停闪动的眸子,萨伊德的心,竟然在此时轻微的漾出一丝疼痛。

「别害怕,不会再有人伤害你了!父王是来关心你的情况,你还有没有那里不舒服?!」萨伊德收妥了为祈臻拭泪的手帕,随手抓来了一旁的圆凳,坐定後,接着缓缓开口问她。

祈臻看了看看萨伊德,又看了看埃米尔,老人的神色已经又恢复了一丝冷峻,但从他不时紧皱的眉角似乎可以应证萨伊德刚刚对她说的话语。

「请你告诉他,我没事了!谢谢他的关心。」祈臻轻轻的开口对着萨伊德说道。

「父王,她说她已经完全没事了,不过,发生了之前那些事,她已经对哈姆丹死了心,不再想要嫁他为后,她希望父王可以让她回到她的故乡去!」,萨伊德的确是如同祈臻所愿,将她安好无漾的状况转达给埃米尔,不过他又擅自加了一些话语进去。

「她不嫁哈姆丹,那也是好的,既然她想回去,那告诉她,这几日,我会安排让她回去,还会给她一大笔的钱,你再帮我问问,她还需要什麽东西?!」

一听到祈臻自愿不嫁给哈姆丹,埃米尔可比什麽都高兴,如果可以用金钱解决的事情,那是最好不过的,这样大家都可以舒心爽快!

「父王说他代表哈姆丹跟里尔他们兄弟三人来跟你道歉,他已经重重的惩罚他们三人了,希望你能看在他的面子上,原谅他们!原本母亲也要来的,可是因为哈姆丹他们对你做得这番恶行,她气得病倒了,没有办法亲自前来,所以由我当代表,祈臻,请你原谅法扎跟里尔他们,原谅我的弟弟们,好吗?!」

萨伊德在对祈臻进行一长串的解释中,突然轻声的轻轻的叫了她的名,彷佛正在对着爱人说话般,那叫唤她名字中的字的嗓音既缠绵又温柔,祈臻被萨伊德这样突如其来的温柔嗓音,一下子弄得有些不知所措,同时又有些羞窘。

祈臻发了好一会儿的愣之後,直到埃米尔又开始用力的咳了几声,才终於微低着头,低声说道:「我不怪任何人,真的,我不怪他们,但是,请你转告你的父王,请他让我回到台湾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