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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玉案 第一百零一章 孤立无援

除了江九思反应大外,由多也听到了外面的动静。他很快就知道这是耶律祁的声音,立即就急了。

“耶律恒这兔崽子,竟然还把小王子挟持在手老子这就出去把他给解决了”

江九思察觉出由多的想法,立即走来拦住他。

“由多将军,切不可莽撞行事。”

由多横眉冷目看着江九思,“姑娘,小王子就在那兔崽子手中,还不知道怎么样了,我才不会这样干看着”

“别我现在和你一样,谁都焦急,可焦急没用,外面那么多士兵,全是耶律恒的人,你出去除了一死没有别的活路,我们为何不想其他的办法救人还能保命呢”

听江九思这突然说出的一段话,由多愣了愣。

“姑娘,你有办法”

江九思深呼吸一口气,“没有其他法子了,现在只有试一试。”

外面,所有的士兵已经把由多所在的屋子围了起来,在屋门正对处,站着一个一身披满华彩的男子,男子容貌和耶律楚有些相似,但是却比耶律楚多了一丝阴鸷。

正是漠北现在的王,耶律恒。

耶律恒眼神诡谲的盯着这间屋子,他的身后跟着无数士兵,各个屏声静气,似乎是在等待着什么。

在队伍的最前方,被人用脚挟持着一个普通士兵模样的人。

耶律恒见屋中迟迟没有动静。瞥了眼被自己手下挟持的人,他从鼻子里哼哧出一口浊气。

“哼,耶律祁啊,没想到你还有胆子回来,换做我,肯定逃之夭夭了。蠢蛋”

耶律祁虽然被挟持,可是声音依旧冷凝。

“呸耶律恒。”

耶律恒眼神诡异,似乎是想对耶律祁再做些什么,这时,迟迟没有动静的房中突然传出了声音。

“耶律恒。放了小王子,我给你你想要的东西”

耶律恒气息一滞,接着,他脸上浮现出一抹嘲讽的笑。

“本王想要的东西哈哈哈哈哈哈哈”

由多的声音再一次响起

“耶律恒,想真正拥有十三营吗十三营换你手中一个人,是你赚就看你有没有这个胆子换”

站在耶律恒身后的手下立即上前附在耶律恒二耳边道。

“大王,别上当啊,估计着这其中藏有炸。”

“哼”耶律恒冷哼,十分不屑,“在本王的地盘上,由多还能搞出什么花样。”

其实说到底,耶律恒是想要十三营的令牌,因为这样才能让十三个部落的人全数全心全意的归属于他,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的表面。

如今,表面上十三营是归属他,可是在他没有看到的地方,有多少人心中不服想搞垮他,他也不是未曾不知道。

但是有了令牌就不一样,那相当于兵符,可是十分具有威慑作用的。如今太多数十三营都以为他是真的有令牌。

但其中的真相又有谁知晓,若不是为了得到令牌,耶律恒他也不会大费周章的囚禁大臣皇室贵胄,包括由多在内。

因此,由多现在抛出的这个诱饵十分诱人。

耶律恒想了片刻,立即发问。

“本王可以答应你的条件”

在屋中着急等候的由多和江九思对视一眼,他的眼中都是欣喜。

“姑娘,他答应了”

江九思杨唇,“我就知道他会答应,你别激动,继续说。”

“耶律恒,但是我有一个要求必须只要你一个人带小王子进来,我们一手交人一手交令牌”

对于令牌的真实性,耶律恒一点都没有怀疑,因为从一开始他就把令牌的去向放在了由多身上。

见耶律恒似乎要回答,耶律恒身后的手下立即阻止道

“不可啊,大王此事不可”

“哼,区区一个由多而已,本王又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妇人,再说外面还有本王的精锐士兵,还怕他一个由多翻出大浪吗”

不得不说一朝得势的人特别容易自我膨胀,太过于自信和看轻对手,结果往往成反比。

耶律恒的手下比他小心许多,还想再劝,可是耶律恒信心十足,直接无视旁人的话。

他站了出来,因为耶律祁此时全身都被绑着,因此耶律恒不废丝毫吹灰之力就把耶律祁如同提小鸡一样提起来。

“由多。好,本王答应你”

其实耶律恒一直忽略了一点,耶律祁从刚刚开始到现在就没有发出一丝的声音和反对意见,安静的不像个人。

屋内,由多明显十分激动

“姑娘,耶律恒竟然答应了,他要带着小王子进来了”

江九思脸上却没有半分惊喜,似乎一切都在她的计划之中,她把耶律恒的性子分析的很到位,这样自负的人,比玄罗那种阴森诡谲的好对付多了。

耶律恒没有迟疑,他对令牌的奢求已经不是一日两日,足以他愿以身冒险。

耶律恒的脚步声渐进,由多觉得耶律恒的这一步一步就如石头落入自己身体,时时敲击着他的胸口。

一步两步直至门被耶律恒无情的推开

当耶律恒推开门后,他一扫屋内,屋中一切一览无余。

由多见耶律恒来了,在耶律恒拉着耶律祁进入屋中的一刻他就大手一挥

门扉立即应声关上

耶律恒眼瞳一眯,“呵呵,由多将军,身后一如往常的好啊哈哈哈哈哈哈”

由多手一手,冷哼。随即他又看看被耶律恒拎在手中的耶律祁,“小王子”

再一次看到由多。虽然是由这样的形势,耶律祁还是很激动,“由多将军,是我。”

由多立即眼神一厉,“耶律恒,你还不快放开小王子”

耶律恒阴测测的笑,“那我要的东西呢”

由多咬牙,目光顺着房梁往上看了看,随即很快的收回目光。

“哼,令牌自然会给你。不过你要先把小王子放了。”

耶律恒也懒得和他拌嘴,手中一推,便将耶律祁向着由多推了去。

“给你”

说完还扬扬眉,意思是我爽快吧。

由多接住耶律祁,开始打量耶律祁周身。

“小王子,你没有受伤吧”

耶律祁脸上露出缓和笑意,“由多将军,我没事。”

由多终于算是呼了一口气,可耶律恒却是等得不耐烦了,他冷冷道。

“喂。自然本王已经放了人,由多将军也应该旅行自己的承诺吧。”

由多抿抿唇,迟疑着不肯说话,可是他的目光却屡次无意的朝着屋顶上瞟。

耶律恒终于也算察觉出了由多的这一异常,他对于危险的感知向来都比较敏锐。

于是,耶律恒也抬头,正欲一看究竟。

可是就在这时

一道黑影罩下立即让耶律恒应接不暇

“来人啊刺”

最后一个字还没有出来,可是耶律恒已经发不出声音来,身体也瞬间无法动弹。整个人就像是入定了般。

因为一根银针正插在他的身上穴道,明晃晃的还打着颤。

江九思拍了拍手。十分鄙夷的看着耶律恒。

“说话啊哼,就知道你没安好心。”

江九思早就猜到耶律恒如此顺利的答应独身进来,肯定没有安好心,外面那么多的士兵,就算他们把耶律祁救出,但是只凭借两人之力,也是难以全身而退。

耶律恒眼睛瞪的溜圆,似乎在下一刻就要爆裂。他不知道这个突然出现的女子到底是谁,和耶律祁又是什么关系。

江九思冷笑,“看什么看。小心把你眼睛戳了”

看到江九思出现,耶律祁脸上终于露出了笑意。

“江姐姐,我就知道你在这”

江九思转身看着耶律祁,“是啊,若不是我在,你现在还不知道怎样了呢之前不是让你小心了吗,怎么还是被发现了”

耶律祁垂着头,口中嘟嘟嚷嚷着什么。

“谁知道半路上会遇到耶律恒啊”

不过这也不能怪耶律祁,只要他平安就好。

由多走到窗户边,扒开窗扉一看。

“外面那些人还在等着。我们一直躲在这屋子里并不是什么长久之计。”

江九思瞥了身体呈僵硬状态的耶律恒,“谁说我们要躲,擒贼先擒王懂不,他们的老大都在我们手中,还怕什么。”

耶律祁当即就明白江九思的意思,“江姐姐,你是想挟持耶律恒,然后”

由多立即就反对道。

“这样会不会太过冒险,万一小王子又落入他们手中,那可如何是好。还不如让我出去直接杀出条血路”

江九思皱眉。“不可”

语罢,她走到僵硬的耶律恒面前,同时拿出了脚底的解剖刀,直接抵在了耶律恒脖上。

“耶律恒,我知道你能听到。待会我需要用你做诱饵,如果不能全身而退,我就会把你身上插着的银针再深入一点,那你这辈子都是这副模样了。”

“如果你听明白了,就眨眨眼。”

江九思话落的下一刻,耶律恒便使劲的眨眼睛。

她一笑,原来耶律恒也是个贪生怕死之辈,什么狗屁王,耶律恒本身就像个笑话。

江九思转头,看着由多和耶律祁。

“待会我会先出去,找准时间,由多你就带着耶律祁快速逃走,我自会跟上。”

耶律祁跟在江九思身边这么久,哪里不知道她的意思,这就是牺牲她自己断后,让他们俩人全身而退

“不可能江姐姐,我不能让你冒险”

由多也同样附和,“没错,我们两个大男人不可能让你一个娘们垫底”

江九思冷声呵斥

“什么娘们我们现在都一样,由多,你负责保护耶律祁,他现在是你们漠北唯一的希望明白吗”

“放心,我会全身而退,待会一切听我的号令。”

由多与耶律祁对视一眼,两人眼中都浮现了一丝不忍,可是江九思说的对,现在的情形由不得他们想其他。

耶律祁终于点头,“好我答应,不过,江姐姐,你不可以让自己受伤。”

江九思一笑,“好。”

此时,屋内。

等了许久也不见耶律恒的身影,这些耶律恒的部下明显都十分焦急。

“大王怎么还不出来,里面又没有传出什么打斗的声音,回不去出了什么事”

“来,来个人冲进去看看”

“好我去dashdash”

去字还挂在嘴边,屋内就应声而来。

先一步出来的是由多,由多身上的杀伐戾气立即让外面的一群士兵开始胆寒,几乎每个人都呼吸一滞。

直到看到了被江九思挟持的耶律恒

有人惊呼

“大王被挟持了”

“把那个娘们给杀了”

耶律祁最后出来,刚出来就看到面前这些漠北士兵振奋的模样,他赶紧走到了江九思身旁。

感觉到耶律祁微微挡在自己面前,江九思眉头一皱,对着由多道。

“由多将军,记住你方才答应我的事。”

而对方的士兵喧闹声也此起彼伏,喊杀声充斥着整个演武场。

不得不说。这声音还真是难听的紧。

江九思手中的解剖刀下意识收紧,“安静再有人说一句话,我手中的刀就进一寸”

江九思话音不大,可是方才还喧闹不止的场面立即就安静了下来。

一个耶律恒的手下站了出来。

“这位姑娘,有事好好说,先放了我们大王吧。”

“你和她废什么话,就这样的身板,还不够老子弯刀那一划”

看着眼前人的争执,江九思冷冷勾唇,手中的解剖刀明显用了几分力度。

很快,一道鲜血的血流就在耶律恒的脖子上显现而出。

“继续闹啊”

这一刻,再也没有人说一句话,江九思身上散发的寒气太过逼人,让由多这种上过许多次战场的老将都不由侧目多看她几眼。

对方明显急了,谁知道江九思会做的这么绝,而这么久了,耶律恒都没有说过一句话,不过看耶律恒涨红的脸就知道他全身都被禁锢导致无法动弹和说话。

“说吧,你要如何才肯放了我家大王。”

江九思一笑,“大王,这个你们口口声声叫的大王,就是我手中这个无用的人吗”

不等那些人反驳,江九思又道。

“按我看,这个王位是名不符实”

对方阵营有人立即反驳。

“你这个臭丫头在这里胡说什么”

“胡说我看你才胡说现在站在你们面前的这个口口声声被你们尊称的大王,漠北的万千士兵啊,你们可知道你们的大王背着你们做了什么”

士兵们都面面相觑,面上露出了奇异的神色,除却几个耶律恒的心腹外,其他的士兵都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耶律楚长久不在漠北王位不可一日空虚,耶律恒也是漠北王的儿子,自然可以登上王位。

可是现在江九思说这些无非就是要引他们的遐想。

由多感觉到了江九思的目光,他立即站了出来。

看到由多,其实有许多士兵心中还是振奋的,毕竟由多是老将,曾经跟了漠北王浴血奋战,算是上的场面的人,只是这些日子由多一直在屋内,外面传言他是染了恶疾。

这些士兵基本都是被连蒙带骗,谁会知道里面的弯弯绕绕,现在看到由多出来,心中都有些疑惑和好奇。

而耶律恒的手下看着由多站了出来,害怕他会说出什么话,立即阻止道。

“由多,你这是做什么,帮这个异族娘们吗你这是背信弃义”

由多冷哼,瞪了说话之人一眼。

“我看你才是背信弃义我由多怎么说也是忠义之人,却被你们用恶劣的手段关押在此,永不见天日你们这些无耻之徒,还有脸在我面前猖狂真是丢尽了漠北的脸”

由多话音一落,许多不明真相的士兵都开始暗自交谈起来。

“什么由多将军是被关起来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由多脸色极其阴郁。“各位漠北的将士们,正是因为你们面前这个被你们称王的人,十三营才落得如此地步除了我,还有许多将军都已经被害当然,还有另外一些,都被他收买而你们全部都被他骗了”

被江九思钳制住的耶律恒浑身紧绷,他此时是多想让由多闭嘴,虽然那些士兵没有说什么,可是这些话已经被他们听到了心里,这不疑是在将士们心中安了一个怀疑的种子。

感觉出了耶律恒的剧烈反应,江九思递给由多一个颜色,由多立即点头,再也不多说什么,推到了耶律祁旁边。

对方耶律恒的手下已经是忍耐不住,恨不得立即杀过来,让由多闭嘴。

江九思冷冷看着这一切,靠近着耶律恒的耳边。

“怎么了,急了。”

耶律恒自然没有说话,他现在只是直直盯着对面自己的手下,似乎是在用眼神传递着什么。

“呵。想让我放了你吗”

江九思摸到耶律恒的腰间,拔下来其中一枚银针,立即,耶律恒整个人就像是通了气般。

意识到自己可以说话,耶律恒立即朝着对方一吼

“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把这个女人给我杀了”

江九思眸色一厉手中握刀的劲道立即加紧

“杀我我看现在是谁要杀谁”

“不要不要杀大王”

江九思看一眼耶律恒的手下,“想要他活命,可以,让由多和耶律祁走,我立即就放了他。”

耶律恒立即吼道。

“不许放谁也不许走”

相比于耶律恒的夸张狂吼。对面的手下比他要淡定许多,那人看了看耶律恒脖子上渐渐加深的伤口,终于道。

“好,我答应你。”

江九思一笑,“爽快”

耶律恒正想继续吼叫,可江九思才不给他这个机会,银针一戳,立即闭声。

她看着由多和耶律祁,“你们快走。”

耶律祁冷着脸,“江姐姐。我不。”

江九思瞪着耶律祁,“听话,别耍小性子”

“由多,耶律祁就交给你了,把他带离漠北皇宫,我自会去和你们接应”

由多叹了口气,他纵横沙场几十年,不想到老还得由一个黄毛丫头舍身救自己。

“好,小丫头,我会照顾好小王子。”

语罢。由多手中掌风一带,立即拥紧耶律祁,两人身影瞬间飞上了房顶之上。

无人阻拦,无人说话。

反应最大的不过是江九思手中被挟持的耶律恒,他看着到嘴的美食在自己眼前飞走,他恨啊

耶律恒眼神一厉

立即看向对面的自己手下,他眼神中透露的信息立即被对方察觉。

就在江九思松了口气时,一股猛烈的掌风立即袭来

她只觉得胸口一痛,随即卧倒在地。

耶律恒周身运气,暴怒之下的他轻而易举的就把身上的银针震飞。

“臭娘们”

江九思撑起身。用手擦拭去嘴角的鲜血,女子脸上一抹笑,笑的璀璨,比明月还光华无双。

可她的这抹笑无非是在耶律恒的伤口上撒盐喝彩

“来人,给本王追务必把两名逃犯追回来”

说着,耶律恒又冷冷俯视着地上的女子。

“至于她,关去地牢,明日斗兽场上放虎”

“我要她尸骨无存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耶律恒的声音如鬼魅般绕在漠北皇宫上空,久久不绝

然而这一幕,只是发现在了漠北皇宫内部的演武场中。

外面的一切都寂静如洗。有一队人马,正以着最快的速度冲破边界,朝着漠北皇宫而来。

“尧护使我们这样,能赶的上吗”

尧风的脸色十分不好,之前收到君沐传来的消息,江九思可能近期有难。

他之前接到青天司的消息,不得已才走,现在知道江九思独身一人在漠北皇宫,当即就冲了来。

“别废话,若江姑娘少了一根头发,我们都别想活着回去。”

“可是主子他”

“临行前主子说了什么忘了吗,他受伤的事若谁在江姑娘面前提起,脑袋也别想要了”

绿衣侍卫立即低声应下。

行驶在漠北地界里,天际都格外辽阔。

远方如豆般小的漠北皇宫正在晚霞中熠熠生辉,那红如血的晚霞,似乎是在无情的倾述着什么。

这不是个好兆头,尧风的心瞬间沉了谷底,江姑娘,我这就来应援你你可千万别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