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腹黑女药师 第205章 自恋(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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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君右手边的,正是钟家第三辈的钟期。

红蔷薇商行遍布天下,钟老太君在钟家的影响力自然不消说,同样在大陆上也有举足轻重的重要性,若红蔷薇有一天要做出某向决定,大陆的各势力少不得要谋思三番以猜其用意,所以,无论其走到哪,钟家必有紫尊相随。

此际,其他三人尚好,心中虽激动却不现于外,唯手中柱着根华贵玉制拐杖的钟老太君神情激动,眼中流光盈动,似要抑不住的涌出眼眶。

等这一天,她等得太久了。

“母亲,烬公子从不打诳语。”伸手挽住母亲,钟论道言辞确确,以安抚老母之心。

他知道,母亲对那个孩子有着怎样的执着,他不会忘记当初母亲满腔怒意离开北境,意欲倾覆莲国时忽知那个孩子还活在人世时的模样,那样的喜之不尽,竟没有任何犹豫的将一切行动搁浅,就此返回北地。

母亲,她是再也不能经受那个孩子有任何意外的可能了啊,所以哪怕那消息并无百分之百令人信服的实据,她都愿意相信,因为,她怕当真的覆了莲国,若那个孩子真活着会怨她,会伤心。

他也不会忘记,当听闻那个孩子即将归来的消息时,母亲又是何等的激动,竟然不顾一切反对,再次南下东往,还毅然而决然的来到曾经说有生之年都不涉足的莲国都城,也只为等那个不知何时要归来的人。

母亲思念那个还未见面的小外孙,他,他们兄弟又何曾不想念那个小外甥?

从去年等到今天,心,经历等待的洗磨已沉静平稳,但,当等待真正要实现时,他同样有些忑忑。

唯愿烬公子所言不假。

在安抚母亲时,钟论道禁不住暗中祈祷,他一直相信烬公子,现在也不是质疑,而是事关重大,难免瞻前顾后似的心生浮燥。

“祖母宽心,小表妹必会安然无恙。”钟期忙凑前,与父亲一起扶着祖母,站着,总不是装事儿。

“母亲,小外甥一定平平安安的归来,你且放心。”钟问道一向少话,也频频附合。

“一定会的,一定会的……”钟老太君抓着孙子的手,即是安慰自己,也让自己平静。

室内的气氛,反而因她的话略显出几分紧张与压抑。

楼上几人内心忐忑,红莲宫使与皇太孙则正奔向东城门,也因还在城中,铃声还没传至城门,那些守城的卫兵则一派平静。

莲国安稳,卫兵们守城也不过是例行公事,除了值岗,以防有意外之外,基本上没有其他的事可做,进入城门的行人也是不必检查的。

太阳缓缓上升,光华普照,正照着东城门,阳光下的卫兵们的铠甲闪亮着晶光点,一切都是那么的安然。

于此时,据城门一里之外的地方,却正有一辆马车施施然的奔莲都那高大巍峨的城门而来。

马车由双马拉车,赶车的是个憨憨的中年男子,马车也极为普通,正前方的车窗拉着帘子,从外往内也可窥视一二。

马车真是普通马车,里面也很普通,右手边除了车门还一个座,左手可四人,正方约可坐两人,此当儿那正座上坐着一男一女,男子身穿绸质绣牡丹暗纹的白袍,戴着面具,女子则穿紫色的华丽宫装,偏偏面戴黑纱。

白袍男子搂着女子,那戴着面纱的女子则望着窗外,嘴角微微上翘,显得心情颇好,两人的前面还放着一只封着火漆的密封箱子。

“在想什么?”男子伸手,隔着黑纱揉了揉女子的脸。

“阿烬,你别动不动就捏我的脸。”又一次被捏脸蛋,墨泪没好气的将伸来的魔爪给拍开,那家伙老是爱捏她,当她是面团子么?

“不捏你,你会一直沉浸在骗尽所有人的美梦中不肯醒,连马上就到自家都不知道。”低眸,正看到一张气恼的眼睛,花烬忍不住暗笑。

小家伙生气的样子比绷着脸可爱。

当然,小家伙在想什么,他不用猜都不知道,那自然是因打着闭关炼药的幌子,实际则偷偷溜出芙蓉城跑来莲国的计划成功,因为骗尽了所有人所以才开心,一路上早见多了。

他一直也希望她早日归国,因此身为唯一知情人的他,自然会尽力支持她,并一路保驾护航。

自恋!

墨泪一撇嘴,无语。

当初去闭关区,自然是为潜溜出风云回莲国设的障眼法,在任老与花烬的全力配合下,完美的达到目的。

莲国,她有不得不来的理由。

因为目前不想让人知道越卿即是红莲公主,所以回莲国自然少不得要费点心思,也不得说,有他的帮忙,一切非常顺利。

如今,他自己那么说,岂不是等同于提醒她,这一切都是他的功劳么?

事实也确是如此,不过,墨泪还是翻了几个白眼鄙视他,心里老大不服气,哼哼,她若是能拥有原身全部的记忆,哪需要他帮忙?

“即将到家,心情如何?”花烬笑笑,声音低低的。

心情?

“不如何。”微微一顿,墨泪淡淡的吐出几个字。

她非原主,记忆又残缺,对于出生地没有印象,没有爱,也没有恨,身为顶替者对莲国也并没有归属感,更生不出任何近乡情怯的感觉,哪怕看到了都城的轮廊,也没有什么激动情绪。

看着远方的城,跟当初看到芙蓉城的感觉差不多,唯一多出的是还有一抹惆怅,淡淡的,略带忧伤的惆怅。

不为其他,只为那个哥哥,为何,前生自己没有那么好的哥哥呢?

惆怅啊,怎能不惆怅!

暗中幽幽一叹,花烬默然,家国故园,人之根源,她忘记了往事,所以无悲喜,若有一天,当他重返故国时,是否能如她般淡然?

做不到!

他知道,自己做不到,因为,他始终没有忘记,没有忘记那些美好的过往,也没有忘记那些伤害。

今日,他陪着她重归,他日,他去那里之时,她可愿陪他?

愿,或不愿?

他不知。

若是有她陪着归去,心情会如何?

暗中一笑,花烬不再多想,那些,太遥远。

马车慢慢前行。

当它前进一会,终于出现在太阳照耀着的东城门的卫兵们的视线内,然,却还不及对它那种像蜗牛爬行似的速度表示惊讶,便听到了城中传来的铃声,还有马蹄声。

“铃声开道?”早已暗中经过特训的卫兵们,猛然一震,在倾刻间站得笔直。

来了呢。

远远的听到清脆的铃声与蹄声,墨泪心中怅然,该来的终是要来了,可是,真的准备好了么?

怅然。

墨泪心中一片怅然。

思考了千百回,猜了千百回,她就是不明白原主为何偏偏只遗忘了出身,遗忘了童年过往,遗忘了故园家国?为何她没有遗忘在宁都墨家的一些旧事?为何她没有忘记药剂知识?

头脑是一片海,海中盛装着两个人的记忆,每一份都是那么的清晰,无论是自己的还是原主的,清晰得可一一录记成字,描书成画。

她的记忆是齐全的,从依稀能记事之时至二十八岁,点点滴滴,可串联成串,奈何另一份记忆徒徒空出一片空白,那片空白让人如此无力。

那片空白,也是必需回莲国的原因之一。

墨泪不是死揪过去不放的人,可偏偏那份残缺的记忆让她感觉异常重要,所以,哪怕再不愿意也得走这一遭。

回归,是多么幸福的事,可她,却生不出喜悦。

回归,意味着不得不面对许多的人,有些人可以无视,但,那与原主血脉相承的亲人却是无论如何也无法忽略。

亲人,那已是好陌生的字眼,曾经自十六岁之后,她的生活中便再没了血亲,一朝魂附他人,原以为也是无至亲的一叶浮萍,谁知当早已接受命运时又冒出来一份亲情。

亲情,于她,早已如水中花,镜中月般的虚无。

这份亲情,是否真的是不夹杂任何利益的,是真正的血浓于水的亲情?

不是不信那个名义的哥哥,只是因为记忆不全,在不知往事不知缘由的情况,她无法放任自己相信所谓的亲情。

亲情,能温暖一个人,同样,也可轻而易举的毁灭一个人。

这一生,来得太过于诡异,她不想死得不明不白,尤其是在现在还有风宝宝的情况,更加不容出任何一点差错。

一念起,一念灭,一念之间,墨泪的心已回肠百转,转过了过去,转到了现在,最终除了惆怅还是惆怅。

她,能信谁?

“花烬,我可以信你么?”人生漫长,当年有个卿卿可以全心信任,可以托负,如今,有谁?

“可。”轻轻的,花烬吐出一个字。

没有迟疑,没有犹豫。

他与她,是同一片大陆的人,不存在恩怨牵扯,哪怕再往上追溯家族缘源追到上古时期,也只有谊,不存在仇。

无仇,当然很少会出现反目之况,其实,哪怕溯源到上古时即使有仇,那些祖辈们的恩怨到如今也早随时光淹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