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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念,不忘(高干) 第6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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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鸭鸭的秘密被揭开了,总觉得他原本自愿给韩念做牛做马的日子要画上句号了,因为躺一天必然会让贺东言怀念可以做牛做马的日子的。。→_→╮(╯▽╰)╭

小本本说,你们憋气潜水这么久,也想感受一下贺鸭鸭的待遇吗?!(╯‵□′)╯︵┻━┻

第44章 part44

韩念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掀起四年前那场巨澜的竟然是贺东言一时无聊的玩笑。她更想不到的是,那张唐亦天视为证据,并且为此把她父亲送入铁窗的储存卡竟然是在她家里得到的。

贺东言补充了一句,“当时户口本上压了几本书还有些照片,我顺手翻了看看……储存卡应该原本是夹在书里,被我抖掉,碰巧卡进了户口本。”

户口本即使不常用,一年也要用到个好几次,加上就两页纸,要是藏东西也藏不住,确实只可能是临时掉进去夹带走的。

那些书是母亲范心竹的遗物,确实多年都没有人动过,藏一张薄薄的储存卡也不是难事。只是谁会把储存卡放在她母亲的书里?又有谁能有本事监听父亲韩复周的电话?

韩念脑海里零碎的片段乱作一团,她理不出一点思绪,又或许,她不敢去理。唐亦天紧紧搂着她的肩膀,韩念轻而细微地颤抖着。

而贺东言则像个做坏事被老师发现的小孩,乖乖低着头听候发落。可没有人知道该如何发落贺东言,他是对,还是错,就像唐亦天说的那样,事情已然发生,再说什么也毫无意义了。

唐亦天知道,韩念只是在害怕,害怕过去的真相,害怕未知的结果。他突然觉得自己不仅仅是不想逼韩念面对真相,此时的他甚至觉得韩念不知道也许更好。

曾经他担忧,如果她的全部信念和他当初一样崩塌,不知道她能否承受,现在唐亦天可以确定,韩念一定无法面对。

因为对他而言,一切不过是恨罢了,但韩念而言,是信仰的沦丧,是一切的颠倒,甚至是内心世界的彻底毁灭。

“没事的,相信我。”他说,简短的六个字,是他能够对她说的全部。

没事的,你不用强迫自己去面对,如果你害怕面对的话。

相信我,我和你承诺过我的底线,无论如何我都会做到。

韩念终于想起,在那天晚上她沉沉睡去的时候,他在她耳畔对的那句话也是这六个字。“没事的,相信我。”

岁月荏苒,她能够相信的,只此一人。

****

一场突如其来的春雨,气温陡然降了十度。夜间雨更大了,拍打在玻璃窗上,声音闷沉沉的。

韩念昏沉沉地躺在床上听着雨声,唐亦天看她脸色潮红得不正常,抬手一摸,额头烫得吓人。

他的手掌冰冰凉凉,她抬手拽着不放,脸颊贴在他的掌心软软地说,“贴着好舒服啊……”

尽管她那样柔柔地撒娇,叫人看了不忍拒绝,可唐亦天还是坚决地抽回了自己的手,下床拿手机打电话叫医生。

韩念叫住他,“每年换季节,都会发烧的,过几天就好了。”第一次是耀灵出生后,她还坐月子的时候,当时既不敢哺乳也不敢吃药,前前后后折腾了近十天才好。后来就成了习惯似的,一到这个时节就会高烧一次,还伴随着咽炎。只是今年她给忙忘了。忘了自己没那么坚强,还是个病了就会倒下的人。

唐亦天迟疑了看了她一眼,她笃定地向他保证,“真的没事,我睡几天就好了。”

但无论她是真的没事,还是真的有事,她都不想见陌生人,不知道为什么,甚至连熟悉的人都不想见。有些无名的惧怕包围着她,只想把自己藏进一个漆黑无人的角落。别人看不见自己,自己也看不见自己。

“真的?”唐亦天还在迟疑,她伸手拽他坐在床边,然后枕上他的腿,把他冰凉的手放在自己滚烫的额头上当降温贴。

“真的,你给我敷敷,我很快就好了。”

唐亦天另一只手还吊着绷带,想想他俩现在一个残一个病,还真有几分同甘共苦、患难与共的味道。她静静地躺着,而他静静地坐着,像是两个走累的人,背靠着背在树下休憩。彼此都清楚接下来还有漫长的路要走,可短暂的放松,依旧很美好。

有时候韩念觉得生病挺好的,生病了就可以为自己找到脆弱的理由,烧得昏昏沉沉,倒也不用去猜,不用去想,纷扰的一切她都可以放下。

只是她放下未来,却又会想起过去。

想起她二十岁那年的许多事。那一年的生日宴上她开玩笑地说自己可以领结婚证了呢!母亲范心竹嗔怪了她一眼,“没羞没躁的……”父亲打趣地说,“你想结,人家亦天还不一定娶呢!”

她立刻挑着柳眉看向唐亦天,他笑着保证,“你想什么时候结,我就什么时候娶。”那时候唐亦天已是商界新星,那些灰暗的过去算是彻底划上了句号,属于他还有他们的未来一片大好。

无论过了多久,韩念都觉得那是她一生中最幸福圆满的时刻。有父母、有爱人、还有对未来的美好向往。

而范心竹却是这样的时候毫无预兆地告别了人世,打破了这份完满。

那是在韩念的生日刚过不久,她和唐亦天一道去旅行。离开家后的第三天下午,韩念接到父亲的电话,一瞬间天昏地暗,当即就晕倒了。

母亲趁父亲出差不在家的时候,服用了特殊种类的安眠药,等到第二天中午保姆发现送到医院时,脉搏、呼吸都已经停止了。

根据她留下的遗书判定,她是得了抑郁症,悲观厌世才会选择离开人世。只是韩念从不知道母亲有抑郁症,亦或她一直以来都从容优雅、淡然自若,抑郁症那些无感欢愉、兴趣寡淡、情绪少有波澜的表现在他们看来就是范心竹一贯的作风,所以没有人意识到她的情绪有何变化。

而那种可以让人快速死亡的安眠药竟是她在一年前就准备好的,就好像她一直在等待一个机会,静静地死去,告别一切。

家里平平稳稳,韩复周的事业平步青云,女儿韩念出落得亭亭玉立,她过得悠闲自得,她怎么会厌世了呢?

这样毫无征兆的噩耗,让韩念彻底崩溃了。她开始整夜整夜的失眠,去想母亲为什么要自杀,去想会不会这只是一场噩梦,她醒来就好。只是人生在世,有些事像一场梦,有些梦却不是梦。

那份痛苦,唐亦天懂得。而他也知道,在一个人极度悲伤的时候,再多的安慰都苍白无力,唯一能做的只有静静陪伴。让她知道,她不是一个人。

时隔多年,韩念早已从当初的悲伤中走出,虽然一切还历历在目,但已经释然了许多。明白那是母亲的个人选择,有些事再多的难以置信、无法理解,也只能坦然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