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俗骨 俗骨 第40节

孟执停下写字的笔,在纸张上留下了一处墨痕。孟执说:“暂时不清楚。”

晚上,a市海边。

小七开车到了指示的地点,跟着江拂要一块上游艇,在出示邀请函处,小七被人拦住。

江拂解释道:“她是和我一起的。”

那人说:“一张邀请函只能进一个人。”

江拂看小七,想了想,对小七说:“你在车里等着吧,等我消息。”

小七不情不愿地看旁边的人一眼,妥协,“那好吧。”

江拂一个人上了游艇,海风不算大,她今晚穿的是相对好行动的衣服,不太露,因此没那么冷。

没有关松文的联系方式,江拂不能贸然找人,独自顺着甲板转了转。

该来的总归是要来的,江拂一个人没待多久,有人把关松文带来找她了。

关松文西装革履,精神奕奕,算在中上层的皮相有外在的加持,和同年龄段的一般人差别明显。

江拂轻轻颔首,“关总。”

“江小姐今晚很漂亮。”

“关总谬赞了,既然是关总邀我来的,我自然不能丢关总的脸。”

关松文爽快地笑了两声,“有你在,我怎么都不会丢脸。”

江拂微微笑着,和他一块往另一边走去。

“今晚你只管跟着我,结束之后我会让人送你回去。”关松文这回没有扭捏,直接抛出江拂最感兴趣的话题,“只要你表现的好,你接下来的工作不愁问题。”

对于关松文这个高度的人来说,随随便便一开口,对江拂她们来说就能少走很多路。

有人不屑,有人厌恶,归根结底是立场不同。站在哪个位置上,就决定了自己是施舍人的那个,还是被施舍的那个。

看不起也好,反感也好,为了更好的活,不能不接受现状。

江拂深知这个道理,她由最开始的恍惚自我嫌弃,到现在的麻木无感,面子成了不重要的东西之一,尤其是跟更好的活着相比。

江拂挽着关松文的手臂,和他保持着一个不会太亲密但也不疏离的距离,展现自己最好的状态。

从一边甲板走过,会碰到不少的人,大多是江拂不认识的。偶尔关松文会带着江拂和他认识的人聊天,更多的是会有人来和关松文问好。

江拂便在这些人的态度中摸清关松文在他们中的地位。

关松文不会介绍她的身份,江拂懂,她是什么身份,还不够格。和关松文说话的人除了会看她,也基本不会跟她讲话。

江拂安静的在关松文身边做一个锦上添花的陪衬。

直到遇上赵汀白,她跟在江拂之前所在的裴家子公司的老大身边。江拂后来了解了,子公司的老大姓裴,和裴宿是一家人。

江拂庆幸今天来的人不是裴宿,但很快,在赵汀白惊讶的眼神中她又产生了不自在。

她今晚是什么身份,赵汀白很容易看出来。

让江拂不自然的无非是和那晚碰上程敛和宁之沐一样的感觉。

关松文和姓裴的说话,赵汀白和江拂四目相对,一句话也没说。

他们没说多久,关松文递过来一杯酒,对江拂说:“听说这是你以前的老东家,见面不问个好吗?”

江拂上道地举杯,“裴总好。”

上次醉酒过后江拂对于酒味就有些反感,今天这种场合她说什么都不能表现出一丝一毫的真实感觉,硬着头皮敬完酒。

裴总对江拂有印象,笑眯眯地拉着江拂喝酒。

赵汀白中间插了句话,关松文便说:“这点酒喝不醉人,放心。”

赵汀白只能闭上嘴,看着江拂欲言又止。

江拂注意着没喝多少,这酒的度数像关松文说的那样,不高。但和他们二人分开之后,江拂没多久便发觉头晕。

找了椅子坐下,江拂扶着额头,努力想把眩晕感从脑海中甩出去。

关松文在旁边关切地问:“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

江拂不敢说自己头晕,“可能是刚才喝酒喝急了,我休息一会儿就好了。”

“那我带你去房间休息。”

不等江拂说出拒绝的话,关松文搂着江拂往里走。

江拂深感大事不妙,却连站都站不稳。

开了房门,关松文把江拂带进去,江拂撑着墙拉住门把手,说:“我去要点水喝。”

关松文把她拉回房间里,“这里有水。”

他把拧开的矿泉水递给江拂。

江拂接过来,喝了两口,“关总,能不能麻烦你帮我问问有没有医生。”

“不用叫医生,你趟床上休息休息就没事了。”他说着,伸手想把江拂按倒下去。

第48章 :没有假设

江拂躲了过去,忍过眼前一阵晕眩,强打起精神对关松文说:“我先喝点水缓缓。”

手里攥着矿泉水瓶,江拂挪到沙发上靠在一边坐着,不停地喝水,企图用这种方法能尽快缓解不适。

关松文站在对面,把江拂的种种反应都看在眼里,道:“你早说身体不舒服,我就不让你来了。”

这话传进江拂耳朵里,是关松文给她的提醒。他不高兴了,因为她没顺杆子爬。

江拂能怎么办,她也不可能真半推半就,只能装不懂,“对不起关总,让你扫兴了,我好点了就出去。”

关松文双手搭着胯,明显对江拂的态度颇有微词。

他不说话,江拂不敢贸然吭声,生怕哪句话说不到他心坎里,让他冲动了,那她更得不偿失。

打破僵局的是有人来敲门,江拂竖耳听着,外面的人说:“关总,晚会要开始了,端泰的王总正在找您。”

关松文的眼看着江拂,对外面的人说:“知道了,马上过去。”

他走前,还不忘告知江拂,“既然不舒服就老实在这待着,别乱走。”

灯一下闪灭了,关松文把房卡拿走,关上了门兀自离开。

江拂滑倒在沙发上,不用再压制难受。漆黑里,她躺了片刻,感觉好一点,又拿过一瓶水喝。这样一瓶瓶水下肚,江拂很快喝不下去了,窝在沙发里形成一种自我保护的姿态等待缓解。

外面进行到什么程度她她无从知晓,关松文带走房卡的意图摆明了不让她离开,等他还要回来。

江拂从口袋里摸出手机,却没有信号。不清楚是有意无意,总之她现在只能被动待在这里。

……

海边,唐措停下车,拔了钥匙,下车前再次问孟执的意思,“你真不去?来都来了。”

原定c市那边和孟执的视讯通话因为有事搁置了,唐措实在闲得无聊,好说歹说把孟执也给带来了。不为别的,唐措单纯认为孟执还是多走动走动比较好。

“不去。”

“那你一个人坐车里要等到什么时候啊?”唐措胳膊肘搭着车窗,吊儿郎当地转着手里的车钥匙。

孟执的手机放在他手边,始终都没有亮起来过。他看着,瞧不出在想什么。

唐措跟他关系不是一个好字能定义,他来的目的不是奔着玩,是想拉孟执一块,让他别那么闷。所以唐措的耐心出奇的好,等着孟执的回答。

孟执一看过来,唐措就示意他一块去。

“等等。”孟执说。

他拿起手机,指腹在屏幕上滑动,紧接着跳到通话界面,只可惜电话没打通。他的眼里有一瞬间的微滞,很快消失不见。

捞起外套,孟执下了车。

唐措走在孟执身边,为他刚才打电话的举动说:“对喽,出来玩玩而已,都这个点了,工作上的事你就别管了,这么敬业干什么。”

孟执没跟他解释。

走出一段距离,孟执忽然出声:“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不会发生。”

这回唐措愣了下,摸了把后脑勺,支吾不出声。

他们两人心知肚明所为何事,孟执一点,各自都明白了。

登上了游艇,展销会已经开始了。里面的人不少,唐措一眼扫完,没什么他感兴趣的。

从长桌上拿了杯酒,唐措跟孟执商量,“岳阳他们说有时间去雾山玩几天,我先提前跟你说一声,你看着安排安排时间。”

怕下一秒就会从孟执口中说出拒绝的话,唐措不解地补充:“不会跟我们出去玩都不干吧?”

孟执无法,答应道:“去。”

“正好岳阳现在在跟他那女朋友挑日子订婚期,说趁着还没决定下来赶紧好好玩玩,不然以后可能少有这种大家都聚在一块的时间。”

“岳阳女朋友还是上回那个?”

唐措晃晃手指,“不是,以前那个充其量是玩玩,这回这个动真格的是家里给他介绍的。”

孟执回想了一下,“我怎么没听说,什么时候的事?”

“就这两天,我跟岳阳喝酒的时候听他提了一嘴。不过那女的名字有点拗口,我没记住,下回你问问。”

孟执点点头,回头要开车,他没碰酒。唐措随手帮他拿的一杯果汁,出奇的酸,酸的人尝一口大脑都顺畅了。

孟执放下不再碰,后背突然被人撞了下。

转过身,撞上来的人捂着心口弯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等她一抬起头,孟执认出她来,倒也没有因此变得和气,他对谁都差不多一个样子。

“没事。”

赵汀白听着他的声音,一个想法由此滋生出来。

反正她现在也是要找人帮忙,在这里找谁都不如孟执好。

赵汀白道完歉却没走,唐措站直了身子,收敛几分不正经的模样,主动问她,“你还有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