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俗骨 俗骨 第128节

江拂搂着他的脖子,问他:“你一直都在这吗?”

“嗯,怎么了?”

“公司那边你不用过去吗?”

孟执垂首看她一眼,“最近不太需要我。”

这话说的很有其他含义,江拂禁不住反问:“为什么?”

“乔姨想让我一心放在工作上,或者和其他人联手,我没有同意。”

那不就是,因为她了。

江拂被他放下,看着他把毛巾拿过来递她手上,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道:“你不同意,所以她不让你去公司了吗?如果真是这样,那你还是以工作为主。”

孟执与她对视,“我不可能不管你。”

“但是因为我失去工作,没有必要。”

“放心,我有分寸。”

他们之间的计划,江拂不知情。但她不想成为那个源头。

江拂说:“我说真的。”

孟执没忍住揉了把她的头顶,“她还需要我为她做事,不会真的什么都不让我碰。”

江拂还要说什么,孟执抬手开始解她的病号服,成功让她闭上了嘴。

“我自己可以,你出去吧。”

仔细算算,他们基本上每晚睡在一块,也就是单纯的字面意思。

从怀孕到现在,两个人都素着。

羞耻心好像随着时间的推移长出来了。

江拂有些不适应在他面前脱衣服了。

孟执的眼里很干净,倒没什么乱七八糟的念想。

他扶着江拂的肩膀让她背对着自己,“你自己脱,我帮你把衣服拿过去。”

旁边没有放衣服的地方,病号服不能弄湿了。

江拂想了想,背对着他把衣服解开。

全部搁到他手中,不小心碰到他的手掌,温热干燥。

江拂的耳朵有点热,一动不动道:“你出去吧。”

孟执的视线一路从她盘起头发下光洁的脖颈游荡一圈,拿着她衣服的手捏紧些,撇开眼,说:“好了叫我。”

“嗯。”

热水淋下,江拂暂时把所有事情抛到脑后。

简单地洗了个澡,穿衣服时,也是孟执进来给她递的。

怎么来的,孟执怎么把她抱回去。

刚洗完热水澡,江拂身上还带着湿润的热意,隔着薄薄的衣服,热度似乎因此传递。

江拂的脸颊还泛着红,孟执一低眸就能看见。把她放下后,没控制住吻了吻她。

浅藏辄止的一个吻,江拂却从他过于沉的呼吸里感受到他的真实反应。

往被子里缩了缩,江拂推推他的肩膀,拉开距离,“我想喝水了。”

孟执拿手背贴了下她的脸,退开去给她倒水。

捧着水杯喝水的时候,江拂注视着给她整理被子的孟执,恍然间想起好像很久没有这样和谐的相处过了。

江拂在心里叹了口气,放下杯子对孟执说:“不早了,你赶紧回去吧。”

他状似随性地应了一声。

没过多久,却从外面拿了一床薄被进来,“我睡沙发上,你晚上要是有事可以叫我。”

江拂没想到他还要在这睡。

这个小沙发,睡他看着太憋屈了。

“不用,我晚上不会有事。”

孟执却坚持,“我不放心。”

他不给江拂再拒绝的机会,很快铺好被子,坐下,“你睡你的,不用管我。”

“你明天该不会还要一直在这吧?”

“你不想吗?”

江拂觉得自己要是说不想,太伤人了点。

毕竟孟执都是为了她。

想着,江拂说:“我怕耽误你的事。”

孟执已经躺下了,沙发摊开,勉勉强强够他躺。他的眼睛很认真地看着江拂,“跟你比起来,别的不重要。”

江拂飞快眨了下眼,像是被烫到,不太敢正面回应他的话。

她翻了个身,仰面睡着,看不清表情,“我没事。”

“那就是我自愿待在这,”孟执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便说:“你就当我想在这偷个懒。”

话都说成这样了,江拂也不能再说什么了,“那好吧。”

她的手掌搭在肚子上,闭眼睡觉。

没睡着的时候,她能感觉到孟执在看她,后面睡着了,也不知道孟执是几时睡的。

深夜,孟执被她在梦中的低语吵醒。

他睡得不深,注意力在悬着,所以听到江拂的细微动静,就醒了。

江拂哭得满脸泪,还丝毫没有醒过来的迹象,嘴里细碎地说着些“不要动”“手指”之类的话。

第188章 :无言

孟执耐心地喊她从梦里醒过来,又替她擦掉脸上的眼泪,声音很轻,“又做噩梦了吗?”

江拂花了好一会时间才缓过劲来,捂住脸,难以平复心情。

仔细看,会发现她的手指在轻微的发抖。

孟执注意到这一点后,把她的手指握在掌心里。

江拂慢慢恢复镇静,她的手还在孟执握着,已经不抖了。

“我刚刚是做噩梦了,”江拂一鼓作气道:“我梦见我被追债的人砍掉了手指。其实也不能完全算是梦,毕竟当年,差一点就成真的了。”

孟执并不知道还有这一遭,他将江拂的手握得更紧了,“不会成真的。”

“我拍《浮萍》的时候,你不是很好奇我为什么很抗拒拿画笔吗?因为就是那次让我留下了心理阴影,我拿不稳画笔,什么也画不好,我本来想学美术专业,但是因为差点被人砍掉手指,我就再也没画过画。”

这些都是孟执不知情的事。

而当初在《浮萍》剧组,因为江拂抗拒拿画笔,连假装都很难做到,他借此没少逼她。

最后逼的她强忍着拍完那些戏份。

孟执几乎是立刻想到那一天,他在片场看着江拂被骂了许多场,最终拍完后,她一个人躲在角落里掉眼泪。

当时,他还觉得,能看见她哭,是很有意思的事。

孟执的脊背僵住,一时无法言语。

他知道江拂此时提到此事,是没有忘记。

江拂怎么可能忘记,她的梦想,在她手上熄灭。

“所以那天,我特别恨你。”

孟执第一次有这么强烈的歉意,“对不起,我不知情。”

江拂把手抽出来,看向别处,“我不能说可以忘掉,但这件事,可以过去。”

她跟孟执,很难说还清什么,大概只能通过这种方式,抵消一些什么。

对现在的江拂来说,还好。

孟执却沉浸在后悔之中,因为他深刻理解,记忆里始终过不去的阴影,到底有多大的影响。

几年前江拂不声不响地离开后,她也成了他挥之不去的阴霾,这让他在之后的日子里时时记起,时时深刻于心。

换做江拂的事,怕是只深不浅。

“对不起。”孟执又重复说。

语言有些时候很苍白,孟执知道自己现在说多少抱歉的话作用也不大。

额前的头发垂下,微微遮挡住他的眉眼,阴影覆盖下,给他添了几分沉重。

江拂揉了揉眼睛,说:“你继续去睡吧,我过会就好了,你让我自己待会。”

孟执忽然俯身抱了抱她,不能剥夺她的意愿,便一言不发地退回到沙发上。

让他继续睡,他肯定是睡不着的。

后半夜一直在想着江拂的事。

江拂也是过了很久,实在困极才睡去。

这一觉她睡得还算安稳,醒来已经天光大亮。病房里没有孟执的身影,连他昨晚留宿的痕迹都没有了。

江拂模糊地记着自己夜里醒来一次,差点以为是做梦了。要不是眼睛因为哭过而发干,她真分不太清楚。

孟执从外面给她买了早饭,今天沉默更甚,直到江拂快吃完才说:“我在楼下碰到易朝带着易夕来拿药,她知道你在这住院,说想来看看你。”

“好啊,让她过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