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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捡了路边的反派男二(重生) 我捡了路边的反派男二(重生) 第52节

他如今不过是一个毫无前途的世家公子,在还没有春闱中举前,他不敢对林良善说出任何承诺的言辞,也不想因此让人污了她的闺誉。即便祖父的警示在前,若是他知晓她就在假山后,也绝不会说出那样的话。

此刻,江咏思万分懊悔自己的先前的所作所为。

白猫迟疑着靠近萎靡不振的人,跳到混乱的桌面上,用爪子拍了拍那人的手臂。

江咏思抬头,抿唇看着猫。原先送出去时,还是苗条身材,现今却胖了好几圈,毛发光亮顺滑。

兴许她说的都是气话,他努力地笑了笑,可这强行挤出的笑容有几分滑稽。

***

林原不晓得骄纵妹妹和那江大公子又发生了什么事,见着最喜欢在桂花树下睡觉的胖猫不在,问红萧:“白白去哪里了?”

红萧压低着声音道:“小姐把猫送还给江大公子了。”

“怎么回事?”

红萧不说话。

林原的两条浓眉皱地紧巴巴,走进屋内,见林良善正半撑着下巴看书。

他拉了一把椅子坐到她旁边,轻声道:“你和江咏思怎么了?”

林良善保持着那个姿势,声音有些哑:“没怎么。”

“那你把白白还回去了?你不是很喜欢它吗?每日都得抱着它玩好一会儿。”

“哦,我只是以后都不想再见他了。”

这句话轻飘飘地传进林原耳内,不过他不信。

“你俩又闹什么矛盾了?说与我听听,我好替你教训他。”

“没闹矛盾,我是真的不想再见他了。”

林良善正视他,平静地说出这句话。

林原见着这架势,顿觉不妙,声音更轻:“他欺负你了吗?”

他的神情太认真,仿佛她说“是”,他就能立即冲出去为她报仇。林良善憋不住眼泪,扑到他怀中,抽噎道:“哥哥,我真的不想再见他,以前是我太固执,一直缠着他,让你总担心我。以后我不会了,不会再缠着他,让你难做。”

眼泪倾泻而出,沁入林原深色的官服中。

林原心疼地抱着她,轻拍她瘦弱的后背,柔声安慰道:“好,江咏思没什么好的,也没什么可稀罕的。咱们家的善善那么好,哥哥再给你找个更好的。”

想起她在江府落水,林原火气更甚。

这件事后,林原担心她常闷在府中,对身体不好。

张管家提议:“今年庄子的橘园结了许多好果,小姐不是喜欢摘橘子吗?可以让小姐去庄子上散散心。”

林原将这件事说过后,林良善点头道:“好。”

府中确实闷闷,也没什么事做。

翌日清早,天朗气清,秋风送爽。

林良善与红萧坐着马车,一路上慢悠悠地赶往梁京城南城门处的林家庄子。

因着落水,林良善每日吃药,很容易疲惫。昏昏沉沉间,也不知到了哪里,等她醒来,掀开靛青车窗帘子往外面看,却是一片层叠山峦,郁郁青青,景色尤美。

“红萧,快醒醒!”

林良善有些惊慌,把红萧摇醒,指着外面问道:“这是去庄子的路吗?”她记得好似没有这般荒凉的。

红萧迷糊地揉揉眼睛,道:“不是去庄子的路啊。”

话一出口,两人都愣了。

“冯叔!这不是去庄子的路啊!”林良善朝外喊道。

却没得到回应。不可能,冯叔虽有些耳背,但每回听见,都会回她的话。

“冯叔!”她又喊了一遍。

没有回应,而马车还在不停往前行进。

两人面面相觑,红萧一把掀开车帘,却见车辕上驾马的不是冯叔,而是两个黑衣人。

红萧大惊:“你们是谁!”随之看见他们手中的刀剑,一下子噤声了。

林良善吓得捂住嘴。

两个黑衣人蒙着面,看了她们一眼,邪肆的眼闪着光亮,挥动马鞭,驱使着两匹马跑得更快了。

马车中,林良善急促地喘着气,手紧紧地攥着绯红的裙面。

“红萧,冯叔是不是没了?”

“小姐,我会护你安全的。”红萧握住她的肩膀,尽管再害怕,她还是坚定道,脸上划过一抹决然。

林良善拉住她的手,强行冷静道:“红萧,我不怕,我们先问过他们的意图,再……”

马车停了,车帘子被锋利的刀划断,掉在泥泞的地上。

“林小姐,到地方了,下车吧。”一高瘦的黑衣人抽出刀,对着马车中的林良善。

忍住恐惧,林良善和红萧下了马车。

“你们想要什么?是想要财物吗?多少都可以,只要你放过我们。”林良善颤巍巍地要站不稳,却仍装作镇定道。

黑衣人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哈哈大笑起来,道:“林小姐,我们知道你是刑部右侍郎的妹妹,既然敢绑你,自然不是为了那区区财物,而是要你的命!”

凌厉的话音刚落,手中的刀已经劈过来。

红萧自小习武,又被镖师王泰教习过,虽实战不足,也有功夫在身。在利刀劈过来时,看准时机,一拳击向那人的手臂,脚也踹向他的下盘。

黑衣人没料到一个婢女竟会武功,大意之外,收敛散漫的态度,持刀转向,横劈向她的脖子。毕竟买主可是花了大价钱请他们两人出手,要这林小姐的命。

“小心!”林良善大喊。

红萧及时躲避开,着急道:“小姐,你快跑!我来拦住他们!“

可红萧对付一人已极其吃力,手臂上被利刃划开了大口子,鲜血直流,哪里还能应付另一个人。

稍矮些的黑衣人嘿嘿一笑,上来就要抓住林良善。

潮湿的密林间,林良善跑得上气不接下气,而身后的黑衣人像是在逗她玩,追地不紧不慢。

不!她不想死!

林良善只觉心口一阵阵地抽疼,可绣鞋还是踩断了枯枝,朝前不断地跑。摔倒在荆棘上,她也不敢犹豫,赶紧爬起来继续跑。手掌处被长刺戳破的细小伤口流出血,发麻发疼。

这样的奔跑,直到一处断坡才停下。

林良善的整张脸惨白异常,她不断地在后退,喘着微弱的气道:“你有什么要求,我都可以满足你,只要你放过我,放过红萧。”

“林小姐,很抱歉,买主花了大价钱买你的命,要是今日不杀了你,我们兄弟两个在江湖上难以立足。”

此话落地,长剑直刺过来。

林良善睁大着眼看着逼近的剑尖,脚一直往后退去。

“不!”

一道厉声从黑衣人的身后传来,还没等他反应,脖子后处一疼,身体僵硬住。膝盖被狠踹一脚,黑衣人跪倒在地。

林良善看见了身后之人,是闵危!

他冲过来,夺过黑衣人手中的剑,一剑砍向那颗头颅。

巨大的惊喜一下子从心底冒出,林良善想要唤他,可方才后退的太多。砂石滚动间,她的身子一歪,朝断坡下方滚去。

闵危从未这般害怕,这股情绪在不断噬咬他,让他不能冷静。

在看见林良善滚落下去的刹那,他飞身过去,抱住她,将她紧紧锁在怀中,双手护住她的头。

窒闷的怀抱中,林良善想要抬头看他,却根本动不了。模模糊糊见,她听见一道坚毅的沉声:“小姐,你别怕。”

两人的身躯紧抱,顺着嶙峋的砂石滚落而下。

林良善从未觉得时间有那样的漫长,他的手始终放开。她的后背被一块块的石头割伤流血,耳边听到的是他胸膛中跳动剧烈的心跳,伴随一声闷哼。

“放开我!”她说。

可他像是没听见她的话,将她抱得更紧。

终于到了坡底,他的一只手还是护住她的脑袋,一直手抱住她的腰。

林良善忍着身上痛楚,艰难地从他身上爬起来,却见他已伤痕累累,手臂腿上没一处好的,都在流血。脑袋后也在流血,嫣红的血将那些灰色坚硬的石头都染红了。

她怔怔地看着闭眼不醒的他,泪水滑落下来。

林良善抖着手,摸上他的脸颊,颤声唤他:“真宁。”

“真宁,你别吓我,你快醒醒,快醒醒!”

那刻,无边的绝望席卷着她,让她不断地叫着他的名字。

第四十五章

长化三年九月,叛臣闵危率军攻入梁京,直捣皇城。惠仁帝被其斩杀在宣武门,朝臣府宅俱被逆军控制。

闵危龙袍加身,登基为帝。一面以雷霆手段整治朝堂,肃清前朝政党,另一面颁旨赦恩,减轻百姓赋税徭役。整整三月,京城的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血腥气。

开春后,积雪消融,嫩叶新发。大雍不再,魏国初立,改年号为建兴。

议政殿中,连续多日,以徐敬为首的大臣们接连上奏。按照律例,新帝该娶纳后妃,设立后宫,以绵延子嗣。

新帝端坐龙椅之上,半眯着凤眸,似笑非笑地看着下方心思各异的臣子,将目光落在一人身上,突然道:“户部尚书以为呢?”

户部尚书江咏思微僵,低着头,道:“臣无议。”

这些个大臣在朝堂浸淫十几栽,甚至更久,已经察觉出不对劲,都闷着声不说话。偏御史大夫耿直,头硬着上奏,言说古国帝王未有皇嗣,致使无继亡国。

整个大殿中都是他一人言之凿凿的劝诫。

新帝的表情显而易见地阴沉下来,冷声道:“国家初立,尚有许多要事处理,例江南水患病灾、北方干旱蝗灾、流民安置牵引,还有未收复的失地:金州六城,西北十六城,岭南四州,况外界还有齐国和楚国的扰乱。爱卿不与这些提意见,反盯着这些微末小事,是觉得这御史大夫的位置坐地□□稳了吗?”

此话一出,御史大夫白了脸,忙跪地道:“陛下恕罪!是臣多嘴了。”

新帝未让其起身,只笑道:“众卿可还有事要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