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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和白月光男神HE[重生] 她和白月光男神HE[重生] 第35节

原来那袭红衣不是花灯袍,而是被鲜血浸透。

颜乔乔的心脏跳动得更加剧烈,撞得胸腔一阵阵泛恶心。

另一边也传来了消息。

“找到韩世子了!”

公良瑾淡淡应一声,提足走进废墟中央。

颜乔乔悬起心脏,手指紧紧攥住袖口。

怦、怦怦、怦怦怦……

她紧张地凝视着那个方向。

韩峥的状况并不比顾京好,甚至更糟糕一些。

他失去了整条右臂,齐肩而断,连骨骼都已消失不见。额上被琉璃碎片割开了一道长伤口,斜斜从发间划过眼尾,血液糊住了紧闭的双眼,皮肤与嘴唇白得毫无血色。

韩峥的身躯也是软的,抬上担架的时候,看起来就像个面团。

医师上前替韩峥验身,后方,大理寺、玄机处与昆山院的人陆续抵达了广场。

今日昆山院出面的是一位傅姓监院。

院长不问俗事,书院平日主事的是两位监院。傅监院身后跟着数名执事,颜乔乔一眼就看到了阴魂不散的老仇家——秦执事。

“情况如何?”傅监院疾步上前。

他是一名医道宗师,莲药台便是他负责的台地。

“老师。”见到傅监院,担架旁的医师疾疾收起道光,让开位置,简单地禀明情况,“坠落之际,韩世子当机立断,将道意与灵气尽数灌注于右臂,以彻底粉碎右臂为代价,削减了冲撞的力道。再加上身后彩翼提供的少许缓冲之力,堪堪保住了一线命脉。能否救回,尚未可知。”

傅监院点头,掌中蕴起耀眼的白绿道光,覆于韩峥心口。

颜乔乔眸光微微闪动,心下低叹——这都没当场摔死。

许久,傅监院收回道光,离开几步,轻轻摇了摇头,叹息道:“能不能撑过这一劫,要看他自身的求生意志。只不过,即便救活了性命,也是终身残疾。且,经脉尽断,修为尽毁,再无重修的可能。罢,罢,将人送往莲药台吧,接下来七日,我会寸步不离看着他,尽我所能保他性命。”

官兵望向公良瑾。

公良瑾颔首:“辛苦监院。”

傅监院拱手:“那我便带着伤者先行离开,留几位执事在此协助殿下处理后续事宜。”

“慢走。”

*

官人们已向现场目击者问清楚了今日琉璃塔倾崩事件始末。

眼下只缺幸存者颜乔乔的口供。

少皇的人守着她,旁人不敢贸然上前。

“殿下,”玄机处的老主事笑容可掬地拱了拱手,“老朽可否向南山王女简单询问几句?”

公良瑾投过视线,问她:“可愿回想当时之事?”

颜乔乔将目光从韩峥那边收回,抬眸对上公良瑾清冷的黑眸,能感觉到他心情不愉。

‘抱歉,给您添麻烦了。’

她这样想着,点了点头:“嗯。”

大理寺的负责人与昆山院执事也聚了过来。看着颜乔乔这身装束,秦执事清秀的脸庞黑成了锅底,额角青筋乱蹦,忍了又忍才没有抢先质问。

玄机处主事依旧是笑眯眯的样子:“王女,塔中究竟发生了何事啊?”

颜乔乔定了定神,如实道:“我与韩师兄进入塔中,发现塔壁上的绘画十分诡异,描述的竟是顾京夫妇残害孩童、施展邪术之事。我们见事不对,便决定上塔探查一番。”

方才玄机处确实在废墟中勘验出了西梁邪术的痕迹,主事微微点头,心道,对上了。

颜乔乔抬眸看了看韩峥被抬走的方向,垂下眼睑,低低地道:“韩师兄嫉恶如仇,将我护在身后,一马当先冲上塔顶。在那里,我们看见了顾京。”

她感觉到公良瑾在注视自己,目光带着沉沉质量。

她心中发虚,连余光也不敢往他的方向瞟,只定定看着玄机处主事,继续说道:“顾京状若疯癫,念奇怪的咒,说颠三倒四的话。他说他妻子虽是西梁邪道,虽杀害了好多大夏孩童,但她却是一个好人,是活菩萨。他很生气,要我们给他和他亡妻陪葬。”

“后来呢?”

她垂下眼睫,露出些害怕的神色,声音也压低了几分,慢慢说道:“后来,塔中的红光漫进了塔珠,珠中那些白色的奇异物便顺着塔壁倾泄下去,落到地面之后,整座塔立刻开始崩塌。我们就……掉下去了。”

“嗯。那是邪物幽磷,遇火便沉炽如流星。”笑容满面的玄机处主事轻轻捋着胡须,缓缓点头,“按时间推算,顾京本就不想活,你们只是倒霉撞上了——他没说他为什么要死吗?”

颜乔乔轻轻摇头:“没说。”

关于诅咒之事,她并不打算告诉除了公良瑾之外的任何人。

顾京虽然只是个普通人,但他的诅咒却非同寻常,前世竟是一一应验了。

储君身入修罗道是动摇国之根本的大事,倘若传出流言,对殿下百害无利。

“我没有问题了。”玄机主事笑道,“王女倘若想起任何细节,记得第一时间记于纸上,让人送到玄机处来——我在这里就先行感激,辛苦王女为老朽的事情操劳啦!”

“哪里哪里,不会不会,一定一定。”颜乔乔拱手道。

大理事的探案人问得更细一些,引导着颜乔乔回忆那些图画的内容、笔触、光暗变化等细节。颜乔乔一一作答,一刻钟之后,这位心细如发的探案人便依据种种线索,推导出了一个她不曾提及的真相。

“王女便是当初报官破坏了顾京夫妇阴谋之人?”探案人微微挑眉。

此事一查便知,颜乔乔也没想隐瞒,点头道:“对。”

闻言,早就按捺不住的秦执事立刻蹦了出来:“那你方才为何不说!你在隐藏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大理寺探案人面露尴尬:“倒也不必如此激动吧……王女这不是还没说完么。”

颜乔乔难过地低下头:“是我平日做得不好,以致秦执事对我有所误会,凡事总把我想得太坏……我知道,秦执事并不是针对我,都是我自己的问题。”

众人齐刷刷望向跳脚的秦执事,目光都带上了不满。

颜乔乔又道:“这件事我可以解释的。方才没提,是因为那位最和蔼可亲的老先生并未向我问起有关城隍庙的细节,倘若我巴巴讲出来,岂不是很有邀功自夸之嫌?我原本并不打算说,无奈这位大理寺的大人着实是明察秋毫、洞若观火,实在瞒不过。”

她害羞地垂下头。

玄机处主事和大理寺的探案人双双感到心情愉悦。

笑吟吟的主事倚老卖老说了一句:“既然当上书院执事,便该沉稳些,毛毛燥燥,还不如年轻人!”

探案人也沉吟着点头称是。

秦执事素日最好面子,当众被这么数落,又看颜乔乔表情虚伪,一时怒火冲头,忍不住道:“两位大人有所不知,这个学生从前便劣迹斑斑,今日来此跳花灯舞,也是因为她陷害旁人,顶替旁人的名额!”

颜乔乔无所谓地眨了眨眼睛。

秦执事越说越气,怒哼道:“你们就不怀疑她有问题?一起上了塔顶,为何韩世子生死未卜,她却毫发无伤!要我说,她根本早已知情!她就是事先早有准备!你们就不看看她身后那是什么东西?!”

颜乔乔:哦豁,被他蒙对了。

众人的目光齐齐落向那两扇拖在颜乔乔身后的墨绿大翅膀。

歪歪斜斜的眼睛、獠牙、骨架,还有怪疙瘩。

视线每扫过一尺,眼角嘴角便不禁狠狠抽搐一下。

颜乔乔无辜且坦然地与众人对视。

“咳,”玄机处的老先生清了清嗓子,“这位执事啊,出门在外呢,还是不好乱讲话。南山王女怎么就能未卜先知了?”

秦执事冷笑:“当年报官的事她不是也想瞒着么,反常必有妖,她这翅膀不叫反常,那什么才是反常!今日之事,未必就和她没有关系——谁能保证这些年她与顾京没有交集?谁能保证她不是故意引着韩世子登上塔顶?倘若再出事,您二位大人能负责得起?要我说,为防万一,就该先将她看押起来,细细查清才是正理!”

虽有胡搅蛮缠之嫌疑,但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

闻言,众人不禁微微沉吟。

探案人拱了拱手:“冒昧问一句,王女这身装扮……”

话音未落,广场边上忽然传来了吵嚷声。

打头那一位身穿大红绣金的花灯服,打扮与场中的颜乔乔如出一辙。

秦执事双眼微亮:“喏,那便是小女。今日本该她来跳花灯舞,却被这颜乔乔冒名顶替,诸位倘若不信,可让她过来当面对质!”

此刻,颜乔乔鬓发被风吹得散乱,脸上浓妆早已糊成一团,再拖着那么辣眼睛一对翅膀……

秦执事相信,让女儿往她面前一站,便会高下立判——殿下还在一旁主持大局呢,必定能令他眼前一亮。

今日,公良瑾的神色比往昔更淡,微垂双目,显出些万事俱不上心的漠然。

他轻轻挥了下手,示意放行。

昆山院一行呼啦啦便来到了琉璃废墟下。

秦妙有不是一个人过来的。

她向夫子告了状,绢花姐妹也被带到现场。

女孩们还不知道这边的具体状况,远远看见颜乔乔身后的大翅膀,秦妙有与三姐妹的表情都变得十分微妙。

秦执事装模作样清了清嗓子,摆出一副公正公平的架势,沉声道:“秦妙有!你只管将事情如实道来,此地自然有人作主!”

“是!”秦妙有按捺住情绪,向站在上风口的公良瑾缓缓施了个优雅至极的礼,这才悲愤地开口,“颜乔乔伙同蒋七八、孟安晴与龙灵兰,陷害于我!”

秦执事在一旁用不高不低的音量解释:“这几个权贵子弟,素日不务正业。”

秦妙有指着孟安晴三人:“她们揣着假血包往我身上撞,冤枉我弄伤了她们,将我拖在昆山,让这颜乔乔李代桃僵,故意、故意……”

“继续说!”秦执事得意地看了看玄机处、大理寺的人,露出成竹在胸的笑容。

秦妙有再一次红了眼眶:“她们故意设计我,故意把舞跳得很丑,故意弄一身怪味道,故意做这么丑的大翅膀,让旁人以为出丑的人是我!”

看着颜乔乔身后的庞然巨翼,再想想被旁人议论的竟是自己,秦妙有急怒攻心,捂着胸口几乎喘不过气。

“啊……”玄机处主事恍然。

“哦……”大理寺探案人明悟。

原来是小女儿家的小打小闹嘛,扯那么复杂。

“不是!”秦执事听着话音不对,顿时急眼了,“哪是什么出丑不出丑的事,不是这么一回事,你不知道情况就给我闭嘴!那个翅膀……”

秦妙有立刻也急眼了:“爹!你怎么帮着她们说话!人证物证都在这里,她们三个有恃无恐,都已承认了!她们就是看我不顺眼,就是故意整我!那个翅膀本是双飞彩翼,她们弄成这样,是要让观众永生难忘!”

蒋七八抱臂而笑:“就是故意的,那又怎么样啊,你不是最爱出风头,便让你一次出个够咯。”

看着颜乔乔的“狼狈”样,龙灵兰心满意足:“一人做事一人当,绿巨蝠翼和臭药包都是我买的,你能把我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