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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心前夫别得意 第34章 什么时候认识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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捧起桌上白烟缭绕的热茶,微微抿上一口,清香瞬间沁鼻,看着旁边的江南兮,我努力地在脑海里翻找这几年我跟他之间的关联,说过的话,共同拥有过的回忆,可惜,没有,一丁点都没有。

心里翻腾着苦涩的热浪,我幽幽地开了口,“你呢?这几年,姐夫你过得怎么样?”

他缄默了会,又掏了根香烟,默默地点燃了,猛地吸了口,“老样子吧,律师楼这阵子刚接了几单大案子,有够忙的,今天腾了点时间去给你接机。”

听着他的话,心里生出几分落寞与寂寥。

还是老样子么?还是变化太大,连自己都说不上了呢?

可是只要回首,他便能发现,季节在变迁,年华在零落,其实什么都不一样了,比如说,以前的他不怎么碰触香烟,如今却爱上了,茶才喝了一口,烟已然燃了两根。

“姐夫。”

“嗯?”他吐了口烟,微微答应了声。

“现在的我可以到你的律师楼办公了吗?我是有证书的人了。”

“给你休息一个礼拜,下星期一上班。”江南兮眼都不眨便答应了,拍了拍我的肩膀,“可以?”

我笑,嘴角有着没有温度的褐色的声响。

“夜凉,你有点变了。”江南兮又狠狠地吸了一口香烟,突出大圈大圈的白雾,抿了口铁观音。

“是长大了?”怀着点儿打趣的意味,我问。

“是长大了,话也更少了。”

“你还嫌弃我刚进门那会没回答你那八个字?姐夫,你是不是小气了些?”我佯装轻松,道。

明明知道不是,可是我却不能承认,我的人生早已朝着病态的方向发展。

我是变了,伦敦那几年,虽说有苏魅,秦彦宇陪着,可是生活依然让我习惯了自私,虚伪,谎言,执拗,乖戾,冷酷,恶绝。我想,那些恶习总有一天能治好我心底的病,但是偶尔也会怕,怕弄巧成拙,最终毁灭的是我自己。

江南兮但笑不语,略为默然,不久后又开了口,“你也23了,如果可以,找个人来谈场恋爱吧,就从今天开始。”

我大惊,拿着热茶杯的手猛烈都抖了抖,溅出了几滴,一点一滴语,终究落成了一寸一段肠。

视野里的景和物开始渐渐模糊。

往年的我曾经这么想过,如果有光,我定奔赴前往,如果是火,我也愿作飞蛾,只为身旁的男子,今日,我终于遇到了火,当上了飞蛾,那种脉络被灼伤的疼痛却蔓延到了心脏,疼了我喘不过气。

颖想试试冲荷包榜,你们有力就出力吧……

我黯然地低下眼睑,就这么,好久好久。

再深的冤情,多少年后,也能在外人的一番话里得到些沉冤昭雪的凄楚快意,但是根深蒂固的深情,植在我这么个人身上了,也就再也除不掉了,这些年,我怎也料不到我们会走到这一步。

我抬起双眼,观详着江南兮的侧脸,平静地说:“好。”

江南兮闻言,起身走开了,步伐迈向了楼梯,我默默地垂下眼帘,强忍着的泪珠雨点般落在大腿上和已然凉了许多的铁观音茶杯里。

当夕阳的余晖散尽,暮色酽成了炭黑,雪停了,我独自回了家,想回去看看母亲,三年不见,不知道她是否安好。

冬天没有月亮没有星星的夜,像调得浓浓的墨汁,干冷的空气,浮游的烟气灌入嘴里,呛到肺里去,咳不出来,腌得人五内俱伤。

就在转角,我看到了一个中年妇女佝偻着身子,挎着篮子自家门里走出,她头上包着一块方巾,穿一件大大的棉袄,臃肿的衣服里是一个打颤的瘦弱躯体。

我心头深静地立在街头,眼里瞬间起了一层薄雾,我晓得她这个人,冬天里是最怕冷的。

黑暗里,说不出的是寒冷还是微温,只望着大风里她翩翩的身影,我呼唤着她,“妈。”

母亲一愣,并没有回头,然而,分明是听到了我的声音,她只管继续走着,脚下失力地打晃,我泪眼婆娑地追上前去,“妈,妈,我回来了……”

她终于停下了脚步,缓缓地转身回头,我赶紧提起衣袖,拼命地把脸上的泪水擦干,却发现越掉越多,我努力微笑着朝她挥挥手。

她苍老了不少,一缕头发随着寒风不断颤抖,大街上,依稀有过匆匆来去的行人,我们就是这样,隔着一条洁白的长街,各自站住。

我哭了很久,像是泪腺的神经已经失去作用一般,泪水像一条铁轨,永无止尽,仿佛只有这样才能哭出憧憬和心安似地。

前尘如屑,纷纷扬扬,曾经听说过这么个说法,回头是需要理由的。我在心底默默地询问着对面的母亲,如果你的回头需要理由,那么我算不算是一个?

昏暗的暮色里我依然能看见她的一双眼,仿佛房间里突然通了电亮了的灯,那样明亮的光芒,一时令人无法视物,她目光烁烁地看着我,像是要看到我的细胞里去。

我开口,“妈,我来看你了。”

“你这不是看见了吗?我去买点菜,你自己进去坐着吧。”母亲嘶哑着喉咙,那样的颓伤,懊恼,说完了,转身就走。

“我去吧,大冷天的。”我跑到她跟前,望清了她的面容,抢过她手里的篮子,道。

“三年都是这样过去的,还不是照样死不了。”她说话倒是干脆,一点不作假。

我的心猛地抽搐,提着篮子回身走开,朝菜市场迈去。

冬天的风何其烦人,吹得我总是眯着眼睛,看不清春天,也看不清身边的人,提着菜篮,我快步走回家。

“妈,我回来了。”

刚走进门,母亲听到我的呼唤,立马慌慌张张地把手里一叠泛黄的纸全数扔进燃着红火的铁桶里,硬生生地把火扑灭了。

她转过身,沉着双眉,撇着嘴角,表情纠结,看了眼我手里的菜篮,“拿进厨房吧,我等会烧。”

“你在烧什么啊?”看她的样子,我一时担心。

母亲双目阴怒地落到我的脸上,“多管闲事。”

说完,提着铁桶走了出门,外面过于寒冷,我急担心地追上前,“妈,我帮你倒吧,外面冷。”

“走开,很闲吗?很闲就去烧菜。”母亲用手臂抵着我,怒气冲冲地大吼,“没点出息,一个鬼样的没出息。”

我僵直着身体,喉咙里有点发不出声响,就这么望着她走了出门,俄尔,我仍旧不放心追着她跑了出去,我偷偷地跟在她身后,一直走到附近的垃圾堆。

寒风呼呼地敲打着附近房屋的窗子,仿佛一只大手,蛮的,大力的,要掰下整副的窗框,好痛痛快快地灌进风来,在路灯的光芒下,我看到了不远处的母亲,立在风中,手里提着的铁桶放下了又提了起来,未几,又放下了。

四周的树木在风中摇扶着,落叶坠地时,发出萧萧的声音,不时地有树枝折落在地,母亲却一动不动地就这样站在风中,很久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