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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幽幽地叹了叹气，伸手拭去颊上的泪痕，使坏道：“再哭就变大花猫了，好不容易化了个好看的妆。”
我委屈地撅嘴，“都是你害的，你还……”
话未完，一片阴影慢慢袭来，一道柔软的唇堵住了我将要破口而出的指责，软辗软转。
不带情|欲的亲吻干净纯粹，一扫了我心底的烦躁，我害羞地抵着他的胸膛，小心翼翼地回应着他的自唇舌传达的浓浓珍惜，温热的泪珠自眼角滑下。
我敢肯定，那是幸福的眼泪。
这个男人，真傻，可是，真好。
很久之后，他的唇离开了我的，我咬了咬被他吮得湿润的唇，移开了视线。
江南兮轻轻地拂过我的眼后，坐正了身子，发动车子，余光中，我隐约看到了他炽热的视线。
“现在跟苏魅住一起？”
他转动着方向盘的手指白皙修长，完全就是造物主对他的恩赐。
“嗯。”重重地点了点头，心率仍旧快得不正常。
“以后我接你上下班。”看了我一眼，他又专注地看着路面情况。
我摆了摆手，连连拒绝，道：“不要，我不要，起码在你跟惜莹说清楚前不要。”
这是真话。
江南兮面无表情地开着车，可我却看到了他握着方向盘的手指紧了紧，青筋暴露。
尔后，他似是无力，沉着声应允，道：“好。”
我点了点头，没敢多想，但是我必须承认，赵惜莹这道坎，我压根过不了，无从开口。
伴随着一阵寥寂，江南兮送我到了苏魅租房的楼下，黑着一张脸张望着四周的环境，我知道他担心什么，但是我觉得这里挺好的，有温暖的地方就是好的。
走到车尾箱，我把材料拿出，江南兮走过来，攀着我的肩膀，抚了抚，“这里多外地人，你自己出入当心些，知道？”
“我也是外地人。”
江南兮明显地呆了，我捂着嘴笑，拉过他的手臂，讨好道：“知道啦，我又不是小孩，经过这条窄廊就到了，你回去吧，天黑了开车不方便。”
江南兮摸了摸我的发顶，看似仍然有点担心，末了，弯腰凑近我的脸，我懵然摸了摸脸，疑惑道：“我脸上有什么吗？”
“我看看。”
说着慢慢凑近了我的脸，在我脸上偷了个香。
我红着脸退开了一步，“赖皮鬼。”
他痞痞地笑着，跨步上前抱过我的身子，把脸埋进我的发间，我们的身体紧紧想贴，彼此的心跳声和心跳的震动都能听到和感受到。
“凉，给我点时间，让我跟惜莹说清楚，给我点时间，了解你的一切，记住，你吃海鲜不会过敏。”
我一怔，随后心里暖暖的，不顾手上提着几袋食材，用力地回抱过他劲瘦的腰部，心满意足地在他的胸前蹭了蹭，笑着点了点头。
我知道他笑了，耳边传来他湿热的气息。
甚是暧昧。
松开了怀抱着我的臂弯，江南兮轻轻地推了推我的背，“上去吧。”
我笑着转了身，却于窄廊的尽头看到了另一个颀长的身影，来人正是才几小时没见的秦彦宇，他脸上泛着难以置信的脸色，双手插着大衣的口袋，静静地站在窄廊的那头。
我跟江南兮都僵了僵，我快步向前，脑里空白一片，我想解释，但是事实确实如此，我害怕，比什么时候都慌，走到一半，我又折了回来，望着一脸愁容的江南兮，我牵强一笑，道：“我要跟彦宇好好谈谈，我，我不想伤害他。”
江南兮点了点头，又摸了摸我的发顶，“好，去吧，晚上给我打电话。”
语毕，凌厉着眼厉了秦彦宇一眼，跨进车子里，发动引擎，扬长而去。
无从思考那一个眼神，重重地叹了口起，我鼓足勇气走向了秦彦宇，脑海里想到的全是他的好，他对我的好。
中午还陪伴着我的人，怎么如今看着却是越走越远。
“彦宇，怎么……”
“能不能告诉我，你是不是保证不后悔？”没等我把假情假意的话说完，秦彦宇便打断了我的话，往日调皮的声调不再，声音很冷漠，大眼睛干是凝着我，眨也不眨一下。
心口剧烈地收缩着，那股抓力差点没让我窒息。
我该怎么做？
我要怎么做才能不伤害他……
“彦宇……”看着他的双眼，“我，对不起……”
秦彦宇默了脸，插在大衣口袋的双手伸出了一只，另一只犹豫迟疑地伸出半截又缩回，如此做了几回，终究重新插进口袋里。
我们对站了许久，寒风一直顽固地自窄廊的另一头朝我们刮来，我也早已泪流满面。
该是多大的伤害才能让这个常常与玩笑打交道的男人变得沉默。
彦宇，我该怎么做才能让你好受些？至少，能继续笑着……
是秦彦宇打破的沉默，勉强地挤了个笑，道：“我说过，今生非你不娶，即使现在你跟了他，我还是不会放弃。”
我大恸，双手合十地捂住脸，塑料袋的材质摩裟着我脸上的肌肤，明明柔软纤薄，却刮得我如刀割般的疼。
“别这么说彦宇，我要不起你这个承诺，你收回好不好？”我乞求地看着他，哽咽道。
秦彦宇走到我跟前，认真地看了我好一会，从大衣的口袋里拿出一个红色的小小的丝绒锦盒，没有打开，只是递到我面前，不吭一声地向我伸手递过。
我认得那个小锦盒，在伦敦的时候，我曾有幸见过一次，那是他母亲交给他的，说是要留给未来媳妇的，里面装着的就是当年他父亲向他母亲求婚的那枚戒指。
我还记得，秦彦宇说过一句话，他说，“戒指，我这一生只会送人一次，对的人，一个就够。”
我拼命摇头，泪水掉得更凶，为他给的情深，更为我们那浅薄的缘分，怎么也不忍心开口拒绝。
秦彦宇的神情突然就变得温和了，“我中午走前跟了说了在这里等你下班，想着给你个惊喜，谁知道，被你抢先一步了，现在，反倒是你给我惊喜了。”
我的心被狠狠地撞了一下，本不该说的话却任着混沌的意识脱口而出，“中午，我没听到你的话。”
我想他是误会了，心里的慌，难以名状。
“原来是没听到啊。”秦彦宇低了头，手里紧紧地握着那个小锦盒。
我只能极力辩解，走上前抓上他的衣袖，冲着他惘然一片的眸，吃力道：“我没有，彦宇，我没想过要用这样的方式伤害你。”
“傻瓜，想到哪里去了？”秦彦宇轻轻地挣脱了我的手，神情很温和，却慌得我天昏地暗。
我绝望地望着被他挣脱了手掌，再也说不出话了。
我以为我可以不在乎，此刻，疼得撕心裂肺的心却告诉了我，我伤害了他，自己也痛了，原来我比谁都要在乎。
心很痛，很痛……
未几，秦彦宇轻轻道：“可以去那边坐坐吗？”
听着他小心翼翼的话，我突然悲悯地发现，在我面前，这个男人早已舍弃了自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