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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追妻风烟起 太子追妻风烟起 第34节

“不过方才吹箫是……”宋执欲言又止。宋执前些日子也听见过昭仁郡主府的萧声,就默认地以为萧声是出自那边府上的主子昭仁郡主,却不料……

封湛抬头,眸眼微眯。

“方才吹箫的,是郡主府中的江少……”宋执瞄了一眼太子殿下,殿下面沉如水,似乎不妙。

宋执迅速低头,自己是不是说错话了。

封湛放下还未入口的茶,茶盏碰到桌台的声响在静谧的水榭中,突兀地有些格格不入。

“明早派人将琴送回宫中,封云朝的玉熙宫是连一张琴都没地方放了吗?”封湛语调微冷。

话毕,封湛起身离去。

宋执跟上太子封湛的脚步,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殿下的步子是不是较平日快了些。

但方才的琴箫合奏是的确悦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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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已深,凉意渐浓,昭仁郡主府莲池的几人也散了。

纪南风依照秦烟的习惯,在郡主府中劈了一方汤池。

沈莹在汤池的屏风外放下了纪先生送来的淤伤的膏药,侯在外间。

汤池中的秦烟抬手轻揉今日被撞到的左肩,水雾缭绕中,她忆起了幼时那次太液池落水。

她那次是被人推下水的,当时她不识水性,挣扎几下,很快便沉入池底。

意识模糊前被人从池底拽起,水中她隐约看见,就她的是一个小哥哥。

没待她看清那人的容貌,她就昏了过去。醒来时还在池边,她一眼就见到身旁面色担忧的长渊哥哥。

是的,那时,秦烟也是称呼谢长渊“长渊哥哥”。

秦烟的母亲同安阳长公主本就要好,之后不久,安阳长公主提出让两个孩子缔结婚约。

母亲觉得,有安阳长公主作婆母还不错,烟烟婚后日子应该好过,且谢长渊也挺喜欢烟烟这个妹妹的。

而秦烟也很是感激谢长渊救了她,对此也并不反感。

安阳长公主同母亲交换了信物,商议婚约暂定,不过还是要等到两个孩子长大之后,再看有没有缘分。

秦烟轻叹,看来是没有缘分。

作者有话说:

【1】本文中“星回岁终……不得兼求。”改编自资料,出处不详;

【2】本文中“魁,即魁星……红帛为饰。”改编自资料,出处不详;

【3】本文中“织女三星……岁星顺逆。”源自于《星经》;

【4】本文中“羲和古琴……坚不可入者。”改编自资料,出处不详。

第29章 信物

西山郡主府。

秦烟坐在书案后, 右手纤白的指间把玩着一枚青玉镂雕卧鹿笔山,而左手,轻翻着桌案上的几叠浅云色笺纸的信件。

这些信件是各州商行掌事的例行汇报,以及各地, 包括固城探子的情报。

除固城情报外, 其他信件都由纪南风接收, 先行浏览,归类整理后,再将概要情况禀明秦烟。其中若有特别重要的情报,再递交给秦烟亲自阅览, 再做决断。

而固城的情报, 原本是直接送到太子府,却又被太子府送回来了。

太子府来人是宋执, 他说, 太子殿下的意思是, 因昭仁郡主比较熟悉固城以及西北关外的情况, 殿下让昭仁郡主接收固城情报,并先行阅览,再将情报原件,附上昭仁郡主的意见,一同递交到太子府。

故而秦烟回上京城之后, 公务并没有减轻多少。

秦烟多年间已经习惯处理浩繁的事务,翻阅情报的速度极快。

一盏茶的时间,秦烟浏览结束。她抬头轻轻活动了下颈部,而后看向书案对面立着的纪南风。

“纪先生, 昨夜星象如何?”

纪南风自秦烟开始处理公务就立在秦烟对面等候, 这也是惯例。

纪南风方才一直在看着桌案后专注的秦烟, 她的每一个细微的动作,一颦一蹙都看在眼里,记在心上。他们这位主子不论是身处何方,不论是在做什么,都是那么美……

秦烟的突然开口,纪南风竟一时间差点没回过神。他迅速平复了自己的心绪,他极力掩藏着自己那点隐秘的心思,万万不能让秦烟发觉,不然,自己可能连留在她身边的资格都会被剥夺。

幸而秦烟在男女之事上一向不算敏感。

纪南风开口道:“昨夜,天河晦暗,星光不明,今年秋季,粮食可能会歉收。”

秦烟黛眉轻蹙。

七夕夜观天象以看当年歉收,并不是一定准确。但前些年七夕夜观天象均是星明,且当年粮食也是丰收。

而粮食问题,关系重大,不可大意。

秦烟嗓音清冷,淡声开口。

“通知各州粮号,不必等到秋收,在稳定粮价的前提下,现在就开始购粮,陈粮也入手,以备不时。命各州掌事勤加检查各处粮仓,谨防走水。”

秦烟心中有些不好的预感,若真有粮荒,定有粮号囤积居奇,哄抬粮价,以图暴利。百姓缺粮,会出现更多流民,各地动荡还可能有□□。

这些还只是大夏境内的情况,而关外群狼环伺,各国虎视眈眈,休战已有几年,大夏得到喘息,突厥和西戎也能得到喘息。不可小视。

而今年春夏雨水颇多,只希望不会再有洪涝,不然更是雪上加霜。

“让固城的探子提高警惕,重点盯着西戎和突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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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烟端起桌案上的茶盏,浅酌了一口,道:“商行进京后如何了?”

纪南风向来不需要秦烟多问,就知道主子想要知道什么,他开口道:

“一切进展顺利,钱庄和典当行的业务都已经开始进展,同各州的情况一样,钱庄在上京城的信誉颇高,各商号甚至有官员都首选在余庆丰存银和借贷。”

“闻洛将我们交代给他的事办得很好,同时,他也在布局和扩展他自己的生意,他的确是个商业奇才,之前在固城,差点埋没了他的天赋。

“宋眉的商号,遭闻洛围堵,已经快喘不过气了。”

纪南风说完,等着秦烟作下一步安排。

秦烟搁下茶盏,问道:“可查清楚了他们有多少产业?”

纪南风接着道:

“他们的产业主要是在上京城,在扬州也布置了一些,但不值一提。”

“除了原本是夫人名下的上京城西市和东市各两条街的铺子,和位于南郊的两座庄子外。他们这些年又新拿到了南市的几间铺子和西郊的一个庄子。”

闻言,秦烟轻笑了一声。

“不错嘛,秦相家底还算丰厚,也怪不得,秦念能随手包艘画舫游湖了。”

当年秦相进京,置了宅子后,是勉强凑齐了迎娶母亲的彩礼。而那些彩礼,也被母亲跟着嫁妆一起带回了秦相府,贴补他们的家用。呵,如今倒是发达了。

“昨日秦念的游船,冲撞了皇子。公主还有太子殿下,要是他们没了闲钱包船游湖,也就不会有昨日那般烦心事了。我们就勉为其难帮秦相消除隐忧。”

“纪先生,安排下去,不论是西市、东市还是南市的铺子,南郊的庄子,还是西郊的庄子,上京城他们的产业,他们都不需要再留在手中了,也免得给他们添烦忧。”

纪南风领命,复又开口道:

“主子,自余庆丰入京,又有几波人在查我们。”

“无碍。上京城,天子脚下,有什么能瞒得住,咱们大大方方办自己的事就好。”秦烟语调淡淡。

“纪先生,你尽管放手去做。”

纪南风领命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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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烟抿了一口茶,忆起昨日的事,眉头轻蹙,向一旁的沈莹开口道:

“让淮叔过来。”

不多时,沈淮进来。

“主子。”沈淮行礼道。

秦烟颔首,问道:

“淮叔,当年母亲同安阳长公主,交换了信物?”

沈淮闻言便知道主子提的是订婚的信物,初回上京城,京中传言永定侯府谢世子悔婚时,沈淮就将当初的信物找出,准备好了。

“主子,那是一方白玉螭形玉佩,现在库房,要我取过来吗?”沈淮问道。

“不必。淮叔,代我将其送还永定侯府谢世子。”秦烟语气微冷。

沈淮领命退出去,心中微叹,曾经那也是对金童玉女,但,也是有缘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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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山太子府。

今日一早,钦天监来人禀告太子,昨夜观星的情况不乐观。

朝会散后,太子封湛将召左右相,户部尚书至立政殿议事。

去立政殿的路上,户部尚书杜贤心中打鼓,额上冒着冷汗。

杜贤能调任京中,任户部侍郎已是祖上烧高香。哪知,才入职,上峰就被以贪墨论处,自己走了狗屎运,一跃而上,成了户部尚书。

但他这个尚书可不好做,户部尚书在六部的地位不如兵部和吏部那般重,且自己手下还有个员外郎是兵部尚书的嫡长子,那贺公子好好的兵部不待,非要赖在他户部,不是给他添堵吗,他还得供着,生怕得罪了这位贵公子。

而昨日七夕,自己那不知天高地厚的女儿杜灵,在千水湖冲撞了皇子公主,还有太子。今日一早,太子府来人送了一套《颜氏家训》到杜府,太子殿下应该是昨日的事情多有不豫。

想到这里,他瞄了一眼前方的右相,也都是右相那二女儿,带着杜灵闯了祸。

不过自己能当上这个尚书也多亏了右相秦文正,也幸亏这次没出什么太大祸事,不知一会儿太子会不会旧事重提,秋后算账。

秦文正眉头紧皱,此刻他也猜测着太子会不会提昨日秦念闯祸事。

三位大臣中,仅只有左相一脸松快。他看着秦文正的发黑的脸色就无比顺眼,他又怎么猜不到秦文正在担心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