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众人默默讨论的帝虞笙只是看着帝无涯愣愣的出神。
帝无涯看着凤倾舞的神情是那么的温柔，那么的眷恋，他……是真的爱凤倾舞。
他会为了保护凤倾舞而不惜一切代价的。
那凤倾舞呢？是不是能为了他做到这些？
“你在看什么呢？”
身旁忽然传来皇泉的声音，吓了帝虞笙一跳。
帝虞笙摇了摇头：“没什么。”而后默默的后退了一步，皇泉，这个女子的名声很大，也不是什么好人，她还是离远一些比较好。
只是谁又明白，非黑即白本就不是那么正确的。
没有什么存粹的好人，或许有，但谁也没有见过，那只存在于传说之中，也没有什么存粹的坏人，就算有，谁敢保证那些人的心中没有一点点的善？
用黑白和对错轻易的去衡量一个人，这本身就是错误的。
看到帝虞笙默默后退的小动作，皇泉的眼中闪过一抹轻蔑。
看，这就是皇泉，谁见到了她都会不自觉的远离、害怕、敬畏，却又不得不和她虚与委蛇。
“你没有必要那么害怕我，我又不会对你动手，你没被什么人给盯上，也没有人出钱买你的命，我们地狱的人就不会那么轻易的杀人，再说了，你好歹也是天盛皇朝的公主，在这样的情况下杀了你，你大哥说不定会不顾我与他之间的约定而选择对我动手的。他动手并不要紧，关键是他不是我的对手，你也不想看到那样的事情发生吧？要是不想，那就好好聊聊，我只是有些无聊，不会对你做什么的。”
帝虞笙瞥了皇泉一眼：“我们没什么好聊的。”
皇泉轻笑一声，轻轻地凑到她的耳畔道：“那不如来聊一聊你的大哥？”
帝虞笙心中猛然一跳，目光迅速从帝无涯的身上移开，而后若无其事的说道：“我不明白你是什么意思。”
皇泉捋了捋耳边的一缕秀发，有些疑惑，却还是压低了声音：“不明白？你是真的不明白还是故意不明白？”
“我听不懂你的话。”
“听不懂？那我就说的直白一点，你喜欢帝无涯？”皇泉问这话的时候，眸子之中很冷静，冷静的有些可怕。
帝虞笙猛然转头看她，眼中都是懊恼，却在看到那双冰冷的眸子之时，好像有一盆冷水从头浇下，让她的心在那一瞬间变的冰凉：“你……”
“你想问我是怎么知道的？”皇泉嗤笑一声，“我可是皇泉，有事情我还是知道的，关于夏侯卿萱拿你来要挟帝无涯，想要让他交出凤倾舞的时候我就知道这件事情了。”
“不可能，那个时候你并未在场。”
“谁说一定要在场才能知道这件事情，你知道我们地狱的人都是怎么互通消息的吗？你知道有些术法能传递很重要的讯息吗？你并不知道，所以你又怎么知道我不知道这件事情？事实就是，我听了其他人的描述之后，连是谁救了你我都能猜出来。倒是你，真的让人刮目相看啊。”皇泉似笑非笑的看着帝虞笙道：“要是不被发现那也就算了，偏偏被人给发现了，居然还被人用这一点来威胁帝无涯，事情传开之后，你知道这会对帝无涯造成多大的危害吗？还有，你让凤倾舞会怎么想？她又要背负些什么？要是这些流言蜚语被人添油加醋之后再传到凤倾舞的耳朵之中，你猜，会变成什么样子？”
这……帝虞笙抿唇，摇了摇头：“我……我猜不出来。”
皇泉看了一眼其他人，并未有人注意到她和帝虞笙这边，这才说道：“那我就给你分析一下可能的几种情况，你不要以为这是一件小事，处理不好之后，这就不是小事，而是大事了。”
“什么大事？”帝虞笙自然知道这件事情很严重，而那些人只要乱七八糟的说一番，本来不严重的事情就会变的有些严重了，那本来就严重的事情就会更加的严重。
都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
皇泉轻声道：“你想，要是你的夫君有个妹妹，而那个妹妹却喜欢着你的夫君，你心中还不会有根刺？要是是其他人那也就算了，至少不喜欢就可以直接翻脸，但是你不行，你是帝无涯的妹妹，而帝无涯平时对你也算是不错，凤倾舞若是与你翻脸，那他是不是会很难过？一边是妹妹，一边是自己的娘子。”
帝虞笙却是摇了摇头：“皇兄不会那么做的，在他的心中，凤倾舞是最重要的，至于我……我本来就没有奢望些什么。”
“关键是你奢望了也没有用啊，抛开帝无涯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不说，他就算对凤倾舞很好，也知道你不会有什么不好的念头，但是凤倾舞又怎么知道你会怎么想？心中到底是有一根刺存在了，这件事情一旦捅破了，你和她之后见面岂不是很尴尬？”皇泉开始循循善诱，“所以，你必须尽快的断了这样的念头，最好是不要再见帝无涯。”
帝虞笙诧异的看着皇泉：“不见皇兄？这……”
皇泉微微挑眉：“怎么，你做不到？那你可就要想清楚了，现在还是在玄天之境，知道这件事情的人不多，而这里面的死亡率很高，说不定那些人就那样死了，那出去之后任凭夏侯卿萱怎么说也是死无对证，只要你不承认，她就是污蔑，你也可以说她喜欢谁谁不是吗？但是那些人只要活着，甚至你也活着，那这件事情很有可能就会成为攻击帝无涯的缺口，纵然他傲视天下，却也难抵流言，你明白的，有些时候，那些流言蜚语是可以毁了一个人的，之前的凤倾舞就是很好的例子，而她，花费了不少的努力才扭转了众人对她的看法，可是仍旧有很多人对她的印象还是停留在浅薄无知，刁蛮任性，宛若泼妇一般的形象之上，她尚且如此，更何况是帝无涯？到时候那些流言蜚语一来，谁知道你对他是真心还是假意，而他，说句不好听的，那些流言传了出去，说不定就传出了一种帝无涯其实爱的人是你，娶凤倾舞只是要掩盖这样的事情真相，那凤倾舞岂不就成了你这件事情之中的受害者？而且帝无涯还是太子，天盛皇朝虽然表面上看起来他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但要是有人拿这件事情做文章，那你的父皇会怎么想？要是弄不好，那些想要争夺太子之位的人恐怕会无所不用其极的，要是他们说帝无涯其实不是帝家的血脉，那可怎么办？你这不是害了他吗？”
帝虞笙皱着眉头，虽然感觉上皇泉说的是很有道理，但是她总觉得什么地方怪怪的。
“皇兄本就是皇后所出，怎么会不是帝家的血脉？就算有人要争夺太子之位，也不可以拿这一点来做文章。”
皇泉嗤笑一声：“这就是你不懂的地方了，皇室争斗向来厉害，更何况是对于帝无涯这样的人来说，越是显眼的天才，越是被人关注，不管你喜欢他的这件事情是真还是假，只要传了出去，都会被人拿来利用，要是真的有人相信了那些流言说帝无涯也是喜欢你的，那他就完了，这件事情也会成为他的一个黑点，否认又如何？只要你的这件事情在前，就会有人先入为主，要是他们问帝无涯这件事情是真的还是假的，他说是假的其他人就会相信吗？对于有些人来说，白的都能被他们说成黑的，更别说是其他的事情了，你的存在，只会影响帝无涯，不仅会影响他和凤倾舞的感情，也会影响他的前程，甚至是他一生，你也不想看到这样的事情发生吧？”
帝虞笙摇头：“我不想，我不要皇兄陷入这样的危机之中，你有什么办法吗？”
“办法我是有，但是你愿不愿意我就不知道了。”皇泉似乎有些犹豫的说道。
帝虞笙眼前一亮：“就算再危险，为了他我也愿意去做。”
皇泉眼中闪过一抹笑意，瞬间又消失不见：“真的？”
帝虞笙点了点头，脸上的表情一瞬间有些骄傲：“帝微凉说我还不明白自己对帝无涯到底是兄妹之间的亲情多一些还是男女之间的爱慕之情多一些，但无论是什么，我都不后悔为他付出一切，他曾说，我也可以是他的骄傲，就算是妹妹，我也能做到成为他心中很重要的一个人。”
皇泉看着帝虞笙，有一瞬间的愣神，到底是妹妹还是其他，她真的能分清吗？
再说了，就算是妹妹又如何？她不该来的，既然来了，就注定了要走上这条路，改变不了。
皇泉有些感叹的说道：“要是你知道自己会死，还会这样说吗？”
“你的办法就是让我去死？”帝虞笙一瞬间有些讶然。
皇泉点了点头：“也差不多了。”
“我曾经算过自己的命，说是我命中有一劫，若是我放弃，那我就会平安无事，若是我执着的追求，那将来很有可能会为了我所追求的而死，看来，这算的很准，我恐怕……躲不过这一劫了。”帝虞笙说这话的事情，脸上并未有什么后悔或者怨恨的情绪，反倒很是平静。
想起上次替他们算命的那个人说的那句话，现在都要实现了。
这，就是她的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