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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为聘 第一卷 遇见 第34章 都是文字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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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都是文字问题

赵锦绣躲在廊柱后往外看。只见蒙蒙雾气里,隐约人影晃动,像是卧房那边回廊里跑来的。果然,不一会儿,一队士兵从近处的廊檐豁口踏入小径,一路小跑着往西苑门口处去。

看来真是有大事。赵锦绣一犹疑,再瞧瞧四下里没人,雾气也算浓重,这正是很好的掩饰。心一横,便抬步往西苑门口走。

一路上,有巡逻的卫戍,赵锦绣只得拐弯抹角,走桃林里,躲在假山缝隙中,倒是花了好一会儿,才磨蹭到西苑门口的照壁后面。

西苑的照壁后面,是一个小花台,种着茂密的不知名植物,叶子的茎呈浅蓝色。赵锦绣猫着身子躲到花圃里,偷瞄门口的情况。那门洞开着,门口站着卫戍。站在那里如同雕像。

再远一点的看不清,因为雾气太浓,不过隐隐约约的火把火火燃烧,随意一数,也怕是有百来个人,至少是两路卫戍。那么,桑骏不只是调了十三路卫戍在西苑里守着,还调了两路守在门口。

不知情的人还真以为多么看重自己,其实不就是怕自己这颗棋子飞了么。赵锦绣屏住呼吸,看这阵势,自己想要出去,基本上很难。

看来自己还是打道回府,回到温暖的被窝里,等待桑骏回来,再做打算。刚刚站起身,便听得屋外有人个浑厚的男声问:“东园情况如何?”

赵锦绣听到提到东园,便又猫下身子,竖起耳朵听,只听得一个公鸭声的男子声音颤抖着:“回禀将军,本来快抓住那三个刺客了,但又来一个青衣蒙面人,夺了我们的人一把剑,竟是一剑将我们的人灭了八个,殿下也受了伤。”

桑骏受伤了?赵锦绣心里一惊,什么人这么厉害,来去自如,还能伤了桑骏。也不知桑骏伤势如何。会不会挂掉?

如果他一挂,按照桑国殉葬规矩,自己还未正式过门,现在持的牌子都是临时的,不能当作****正妻守门持家维持宗族,得给他陪葬。

赵锦绣想到此,一颗心是提到嗓子眼上,屋外那将军声音失了方才的沉稳,小声惊呼:“什么,殿下伤势如何?”

“回禀将军,如今昏迷不醒,所以,陈统领来请示,将军是不是去东园一趟。”那士兵问。

赵锦绣听得这将军一跺脚,颇为烦躁地问:“那刺客呢?”

“刺客还被我们的人团团围住,正在对峙。”那士兵回答。

赵锦绣心里甚是着急,很想知道桑骏的情况。偏偏那将军这会儿是一点动静都没有。赵锦绣不由得弓起身子,从照壁那里探出个脑袋,想瞧清楚外面的情况。

西苑门口的红灯笼惨晃晃,雾气涌动得越发浓烈,那将军倒是站在门口。一身明光铠甲,兜鍪上缀着的璎珞随着他略略摇头,轻轻摆动。

“将军,刻不容缓,殿下陷入昏迷,如今您可是主事的人。”那士兵催促。

那将军一摇头,道:“不可,殿下吩咐我守着西苑,我必不可擅离职守。”

哼,这都什么时候了,还讲这些规矩俗礼。这时空真是奇怪,国家之间朝结盟夕开战,人之间却讲求什么该死的信义,规矩,命令,一点都不知变通。

楚江南上次也是。那些死士若不是那般死脑筋,楚江南哪里会败给桑骏,又怎么会被逼得身负重伤跳入冰冷的锦河?

赵锦绣在心中将这些所谓的忠义信用以及服从都鄙视一番。心里不禁又想桑骏伤势到底如何了,心里顿时也充满焦灼,可也找不出好的方法去解决。

一时间,不知该怎么办。索性在花圃里的一块青石上坐下来,很是沮丧。

外面那将军却是又问:“可有请御医?”

那士兵回答:“回禀将军,殿下昏迷前交代,不可放走刺客,不可惊动宫中,对外封锁消息,所以,并没有找御医,不过。将军府的容先生在府上,现在已经赶过去了。”

那将军嗯了一声,吩咐道:“你且回去,就对你家队长说,务必抓住。我这边没有接到主子的牌子与命令,不能擅动。”

那士兵应了声走了。赵锦绣却因“牌子”二字,灵机一动,自己身上是有一块临时的牌子,不知会不会有用。不过总得试一试,自己什么风浪没有见过?许华晨都能失去…..

赵锦绣想到许华晨不由得心里暗淡,若是他在这里,根本就不会如自己一般手足无措吧。在自己的记忆里,就没有发现这人有解答不了的问题。

也许,目前的问题很好解答的。赵锦绣皱起眉头想想,或许可以在文字上做功夫。这会儿想到一个朋友,他是许华晨的发小,赵锦绣戏称其为****派律师。他曾在赵锦绣批评他恶劣时,很得意地说:“做我们这行的,就是要把简单的问题复杂化,把复杂的问题简单化,不然怎么收钱?”

赵锦绣一脸虚假的笑容,恭维他。那家伙甩甩一头时下流行的鸡窝头,用声情并茂的声音说:“小锦绣。其实这没有什么复杂的,你要知道,在数学家的眼中,世界是优美的点线结合;在物理学家的眼中,一切都是能量的释放;在音乐家的视野里,世界就是音符的跳动;画家的笔下,世界则是色彩的叠加渲染。而在我的眼中,一切不过都是文字的问题而已。文字的事,你小锦绣的功力也不俗,怎么样,要不要跟着云哥一起大展拳脚?”

说着。那厮一掌重重拍在赵锦绣肩膀上,许华晨从外面进来,他立马正襟危坐,问:“许少,去跑马?”

许华晨淡扫他一眼,道:“累了,不去。”尔后,对赵锦绣说:“走吧,去摘青梅,帮我弄青梅酒。”

赵锦绣想到许华晨,心潮湿一片,有些隐隐的痛,但心里那种烦躁全然去了,整个人冷静下来。脑袋里竟是灵光一闪,不觉喜出望外。

赵锦绣高兴地站起身,拍拍酸痛的大腿,抖了抖大氅上的露珠,在那将军冷声喝道“谁”时,从容地绕过照壁,走到门口。

几个士兵一下子将长枪横过来,指在赵锦绣的脖颈处。

赵锦绣站在原地没有动,瞧了瞧那些冷冷的长枪,冷哼一声,尔后,眸光冷冽扫过几名士兵,也不喝退他们,只是对那将军说:“想必阁下就是方将军,王妃让奴婢来请您,有紧急要事相商。”

那将军站在门檐下的阴影里,狐疑地问:“王妃难道不知西苑属于内院,没有殿下的命令,就是女人也莫能擅入,莫说是男人。”

赵锦绣一垂眸,冷冷地说:“如今形势特殊,王妃非常记挂殿下的安危,而您的部下说,除非得到您的命令。否则不能告知王妃任何消息,也不能放王妃去殿下身边。”

这将军听闻才缓缓地从那片阴影里走出来,一边走一边回答:“不错,没有殿下的命令,本将军也不敢下任何命令,做逾越规矩的事。不过,姑娘是哪位?”

赵锦绣将大氅一裹,抬眸打量这男人,只见惨黄的灯下,一条刀疤从横斜着一张脸,险象环生地从眼睛边过去,那双眼却是眯成一条缝,与赵锦绣相撞的目光如老鹰般锐利。

这不啻于一张恶鬼的面孔,赵锦绣不由得微眯双眸,略一低头,冷笑一声,道:“奴婢是王妃的贴身侍婢,将军对待一个弱女子,需要这般阵势?”

赵锦绣说着,扫视了手持长枪的一干士兵,那将军一挥手,士兵们皆回到自己的位置上站好。而后,颇为审视地看赵锦绣一眼,沉声道:“本将军虽是锦王府的卫戍总领而已,但也是阅人无数。”

赵锦绣知晓对方的言下之意。毕竟人家将军,能得到桑骏的信任,将亲信精锐交给他,这见识自然不弱。

赵锦绣也是一笑,道:“将军自然神武,只是王妃甚是挂念殿下安危,如今这府邸内风声鹤唳,王妃也是坐立不安。所以才命奴婢前来。”

说到此,赵锦绣意味深长地瞧他一眼。这男人也心领神会,看赵锦绣的目光倒是少了些锐利的探索,声音却还是冷冷的:“姑娘不要为难本将军,殿下的命令不得不违背。”

赵锦绣倒是一裹大氅,抬脚就要往外走。那将军伸手拦住,道:“请姑娘不要为难本将军。”

赵锦绣斜睨他一眼,朗声道:“若奴婢猜的没错,殿下的命令是保护王妃的安危,而不是让你将王妃看管起来吧?”

那将军的脸一沉,停顿一下,才回答:“不错,保护王妃安危,护卫西苑。”

“那么,王妃去哪里,你们跟着便是,可是知道了?”赵锦绣将大氅一敛,抬脚往外走,那几个士兵看了看将军,没有阻拦,心里暗道:那****律师的话,还真是不错。

这刚踏出西苑,那将军却是直接喊道:“王妃,外面此刻很乱,还请不要为难臣下。”

赵锦绣脚步一顿,看了看四周,朗声冷笑道:“既然阁下直接说出我的身份,那本王妃也不藏着掖着。如今,殿下受伤,本王妃必须马上过去,你们准备准备。”

将军上前一步,抬手做了请的手势,道:“王妃,请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