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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上帝宠 无上帝宠 第35节

桓崇郁哂笑:“你倒越发会当差。”

不过郑喜说的话也并没错。

唯独一点。

他的手掌从扶手挪上案,拇指上的玉扳指轻扣着檀木,一声细微的脆响。

声音沉冷:“忠勤伯府别谢错了人。”

郑喜了然于心,把原话递去了贺太妃那里。

永宁侯府自然也就将圣谕原封不动地听来了。

忠勤伯夫人带着乌婉莹过来道谢的时候,永宁侯夫人也特地点拨道:“我们侯府也只是略施绵力而已,你们最该谢的可不是我。”

忠勤伯夫人心道,永宁侯府真够狂的。

折子才递上去,天子隔日就准了请封的事,保了陈家一代的富贵。

这能叫绵力?

这叫通天的本领。

当然侯府也的确有狂的本钱。

忠勤伯夫人嘴上也还是顺着永宁侯夫人道:“夫人说的对,陈家最该谢的是贺太妃,我们心里都知道的。”

说着,冲随行的仆妇示意,拿上来几个镶嵌螺贝的精致木匣。

这是永宁侯夫人之前就提醒忠勤伯府要准备的谢礼。

“打开。”

忠勤伯夫人一声吩咐,下人打开木匣子。

里面装着一套红宝石头面、几颗散的红蓝宝石、一对和田玉镯,和一只珊瑚手串。

都是稀世珍品,从忠勤伯府库房里精挑细选出来的,就算永宁侯府的贺太妃见多了宝贝,这几样东西也还入得她的眼。

永宁侯夫人识货,点了点头,还算满意,示意丫鬟收了。

至于银票,那是另外的孝敬。

忠勤伯夫人又悄悄塞了三千两的银票给永宁侯夫人。

永宁侯夫人见了银子笑了笑。

忠勤伯夫人和乌婉莹从永宁侯出来的时候,日头已经大了。

伯府家底再厚,这回也是大出血。

婆媳两个顶着烈日,脸色都不大好看。

乌婉莹没出银子,并不心疼,只不过婆母脸色铁青,她跟着发憷,显得紧张脸色才不好看。

回伯府途中,两人一句话都没说。

乌婉莹心里有所惦记,硬着头皮开口:“母亲,这回请永宁侯府帮忙,儿媳娘家乌家到底也出了力,儿媳觉得……”

忠勤伯夫人揉了揉太阳穴,没耐心听下去。

要不是忠勤伯府和她娘家方方面面牵扯太深,独子去世后,她哪里还有心力为庶子筹谋这些事。

何况是去维系庶子儿媳娘家的关系。

但,人情面子还是得过去。

她劳神大半生,不想为这点小事留人话柄,便说:“那就现在去一趟你家。”

乌婉莹脸色为难:“母亲,我们没下帖子,贸然就去,只怕家里祖母、伯母没有准备,招呼不周。不如等下了帖子再去。”

她当然不敢斥责婆婆,说临时起意过去拜访,太过失礼。

忠勤伯夫人眉头狠狠拧着,冷眼瞧着乌婉莹说:“那就依你。”

乌婉莹既松了一口气,头皮却又更紧了几分。

不知为何,在这个婆母面前,说话总觉得气短。

翌日。

忠勤伯府正正经经下了帖子去乌家,说想隔日过来拜访。

乌老夫人收到帖子,十分欢喜。

觉得忠勤伯府把乌家放到了眼里,当做姻亲来尊重了。

荆氏也感叹说:“忠勤伯府请封的事情也定下来了,这趟去永宁侯府去得值。”

乌老夫人喜笑颜开地让荆氏好好准备明日待客之事。

荆氏应道:“儿媳省得。”

这才接了忠勤伯府的帖子,永宁侯府又送了东西过来,指名了说是要送给乌雪昭。

荆氏连忙带着乌雪昭去见客。

永宁侯府来的人,是花宴那日收绣作的管事妈妈。

她带了几个精美的匣子过来,同荆氏道:“我们家老夫人实在喜欢你家雪昭姑娘,近日新得了些首饰,觉得衬姑娘,这就打发我送来了。”

荆氏惊诧地忘了说话。

她还以为永宁侯夫人说以后多多来往,是嘴上的客气话。

没想到永宁侯老夫人还真把乌雪昭给放到了心上,这般宠爱。

东西既然都送来了,荆氏也不好拒绝,便看乌雪昭的意思。

她实在很希望乌雪昭收下。

就算是欠下侯府的情,那也比和侯府毫无干系得好。

乌雪昭也觉得很意外。

她当然不想随意收人家的东西。

管事妈妈却到乌雪昭跟前,意味深长地柔和笑道:“我们老夫人千万叮嘱,姑娘一定要收,以后要时常戴着。”

乌雪昭想起和天子在阁楼独处的那天,隐隐约约有些推测。

大抵是天子间接授意?

她便福身道了谢,让灵溪和灵月把东西收下。

管事妈妈送完东西,也就走了。

荆氏亲自送完人,折回来时也心痒难耐地去看永宁侯老夫人送的礼。

木匣子一打开,她眼睛都要闪坏了。

灵月直接惊呼出声:“这红宝石好漂亮。”

荆氏却是眼馋道:“红珊瑚手串才最难得,纹路紧实,保养得也好,满京城里也找不出几串。”

三件都不是凡品。

永宁侯老夫人出手大方得惊人。

但也没人怀疑什么。

乌雪昭花宴那日得的翡翠玉镯和玉如意,也都不是凡品,永宁侯老夫人还不是说送就送了。

荆氏不禁暗道,侯府这泼天的富贵,砖缝里随便扫扫,都抵得上乌家一年的开销了。

荆氏再怎么心动,也知道这是永宁侯老夫人对乌雪昭的疼爱。

做长辈的哪儿能跟小辈拈酸,就催促说:“雪昭,赶紧收起来。”又想起永宁侯府管事妈妈的叮嘱,便道:“平日里你就戴这串红珊瑚手串,你皮肤白,珠光宝气才衬你。”

乌雪昭就把红珊瑚手串戴上了。

至于散颗的红蓝宝石,等到入夜之后,着人拿去给茵姐儿先挑了一些,剩下的让家里女眷分了。

其他的东西太整,她不敢随意送人,自己留了锁在箱笼里。

清晨,乌婉莹婆媳二人坐马车赶往乌家。

她俩打扮得倒很得体。

当婆婆的庄严雍容,做儿媳妇的也秀丽端庄,两人神态上却大有不同。

忠勤伯夫人郭氏压根不怎么想来乌家,神色堪称冷淡。

一想到等会儿还要和乌家的人坐在一处吃茶、说场面话,眼里还有轻蔑不屑。

乌婉莹则红光满面,神气得多。

怎么说她这一世的荣华富贵算是保住了,世子夫人的位置她坐定了。

日后熬死婆母,她便是忠勤伯夫人,连乌家祖母不都得仰着头看她。

何况是荆氏和乌雪昭。

若非这会儿被婆母郭氏压着,有几分收敛,乌婉莹的心思早就溢于言表。

不过这份收敛,也只堪堪收到三分。

剩下的七分,怎么压也压不住。

到了乌家,她们婆媳两个一过乌家二门,就碰到了同去老夫人院里的乌雪昭。

乌雪昭见了客人,少不得见礼。

郭氏只是冷淡地掠了她一眼,虽也惊艳于这小娘子的美貌,还是觉得小门小户里养出来的姑娘,再美也轻浮廉价。

乌婉莹却站定了,忍不住将乌雪昭一打量,不阴不阳地问道:“我送姐姐的浮月锦,怎么还没裁了做衣裳穿?难不成姐姐从侯府回来一趟,连浮月锦都看不上了?”

她就想看乌雪昭穿着平日里穿不起的奢华布料。

偏偏还是她送的。

不等乌雪昭答话。

郭氏不轻不重瞧了乌婉莹一眼,冷冷道:“还不走?”

乌婉莹立刻像老鼠见了猫,乖巧而紧张地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