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贤弟,你的裹胸布掉了(女扮男装后死对头弯了) 贤弟,你的裹胸布掉了(女扮男装后死对头弯

王怀安左右看看,将她拽在一棵树后,“实话告诉你,那史大郎靠不住,他养着个外室。”

她双眸一眯,“你怎会知?”

“史家乃龟兹布匹大户,你可知?”王怀安道。

“又有何干?”

“史家欲与都护府做布匹买卖,供军服布料。史公有回在酒肆宴请大都护,史大郎跟随在侧,他那外室却差人前来寻他,言外室动了胎气,即将生产……”

嘉柔倏地一愣,“你说的可为真?”

“当时薛将军也在场,不信你去问他。昨日史公有宴请,将军本不欲赴宴,思及赵大娘子乃义妹,才前去赴宴,于宴中敲打了史公。”

嘉柔脚步立时加快,近乎一路小跑到了门房,果见赵卿儿便等在里头。

见她露面,赵卿儿上前一指点在她额间,嗔怪道:“到了家门口,却住进都护府。难不成家里人比外人还要贴心?”

待说罢方瞧见站在门外的王怀安,便讪讪收了手。

王怀安躬身一礼,也瘙一瘙自己的脑袋,支支吾吾道:“我,我去端两碗热奶来。”

话毕又拼命给嘉柔使眼色。

她忖了忖,方慢吞吞跟出去,王怀安便低声道:“你去同赵公说明此事时,千万莫说是都护府走漏的风声。”

“哈?到手的功劳你不要?”

他便讪讪道,“此事我本不该透露出去,实是因为,因为……”

“因为你对赵阿姐心怀觊觎,方做下背叛都护府军令之事?”

王怀安唬了一跳:“哪里是背叛?我只是担心赵公怀疑我小人行径,是故意抹黑史大郎。”

他双手抱拳一礼,“还求潘夫子多在赵公面前美言几句。”

嘉柔不由细细审视一番王怀安,但见他虽下颌方得似城墙拐角,可五官却很大气,尤其一双眼睛,双眼皮儿,很是精神奕奕。

她再回首瞥一眼门房里的赵卿儿,但见她规规矩矩坐在胡床边,低垂的面庞很是柔美。

若与王怀安结亲……

她正思忖着,王怀安已先一步表明心迹:“我王家并无纳妾、养外室的先例,更何况大都护也不允下头人如此肆意妄为。我从十六岁上跟着大都护,洗衣、捏肩、收拾屋子不在话下。每年束脩有二十贯钱、粮七十石,家中老母……”

她当即摆摆手,“八字还没一撇,莫说这些过远的。”

她忽然想起她那个“崔将军是否也有外室”的隐忧,心如电转,当即将他揪到一棵树背后,方低声道:“我常在乡野,有件事不便做,需你代劳。此事需严守秘密,你用项上人头做保证,一旦泄露,立刻暴毙。”

王怀安未料到她出口竟如此歹毒,却见她道:“你还想不想我在赵阿姐面前美言?”

他想着每次瞧见赵卿儿时那抹温柔舒和的身影,一咬牙:“何事?”

她倾身过去,附在他耳畔,“我怀疑赵世伯有外室……”

王怀安猛地惊起一串咳嗽,待咳罢方道:“真的?”

她并不说真话,只道:“是真是假,便是我托你去查证的结论。你一有时间便去跟着他,看看他都暗中见了哪些女郎?那些女郎可是有孩儿、无夫君?待你查到,切莫声张,只于信中告诉我。”

“这……这不成不成,”王怀安连忙摆手,“若是假还好,若为真,我得罪了赵公,今后还怎么求娶赵姑娘?”

“我自然不会暴露你,只说是我自己发现。”她板着脸道,“如若赵世伯真的在外有外室,你难道忍心看着赵阿姐继续给他当牛做马?难道不想将她救出火坑?”

“我想!”

“你若真心疼赵阿姐,便按我说得来。届时,不用我替你说好话,赵阿姐当先感激你的英雄之举。”

王怀安大为心动,搓着手来回踱了半晌,方道:“那就说定了,我替你盯着赵公,你替我在赵姑娘面前多多美言。”

嘉柔伸出手,王怀安一掌拍在她手上,转身便走。

远处,薛琅于军医营房门口负手而立,同李剑说话。

“我将你放在潘安跟前,便是看重你的武艺,要保他周全。你因贪睡而糊弄于我,我也再用不着你。只你在江湖上的名声,势必要损上一损。”

李剑忙道:“并非我贪睡……那潘安什么人你不知道?不是一般的滑头。他用猜谜拿捏我,害我辗转反侧,夜中难眠,白日瞌睡。”

薛琅一顿,不由抬眼看着李剑,见其面上并无说笑之意,不由失笑:“我竟不知你的好奇心如此之强。他都出的什么谜?”

“什么东西比天高?”

薛琅顿了顿,“是个心字,心比天高。”

李剑见他竟这般快猜出来,立刻又问:“三岁小儿张果果老了之后,名叫什么?”

薛琅倒是想了一想,道:“若他来考我,此题答案定然是张果果。可若考你,答案应该是张果老。”

“为何?这还分个考谁不考谁吗?”

薛琅忍笑道:“张果果比张果老,脑筋要再拐一个弯。”

他往远处看,但见嘉柔正同王怀安站在门房外,二人鬼鬼祟祟不知说着什么。

这样一个滑头,李剑还真有些难以应付。

末了他方道:“我给你出个主意。”

李剑忙做洗耳恭听状。

“他再给你猜谜,你若压不住心中好奇,便长念佛祖八字真言,或许有用。”

李剑闻言,郁郁点一点头。

只能如此了。

过了须臾,王怀安从此处经过,薛琅唤停他:“潘安同你,方才说了什么?”

“这……卑职发下重誓,如若泄露,当场暴毙而死。”王怀安垂首而立,心中忐忑,“卑职发誓,决不是危及都护府之事,而是与卑职的亲事有关。”

薛琅不由一笑,“你何时悄悄摸摸有了亲事?又怎地本将军不知,却先让潘安知晓了?”

忖了忖方道:“你中意的,可是赵大娘子?”

王怀安便讪讪道:“大都护料事如神,只卑职对她有意,她却还不知。潘安答应,会替卑职多多美言。”

原来如此……

薛琅望着远处那个已折回门房的小小身影,一挥手,“去吧。”

王怀安忙去了火头营,端了两碗热奶,便匆匆往门房去,到了门边,却徘徊着不敢进去,便听嘉柔极大声道:“哎哟,竟是王近卫亲自送来,大冷的天,真是个热心人啊。”

他稍稍抬头,便见潘安向他狡黠一笑,他只得迈进门槛,将热奶往案上一放,“天冷,赵姑娘趁热用。”

忖了忖又补充:“潘夫子也趁热用。”

他低垂着脑袋不敢抬起,只见一女子的手探到了眼睛底下,端起了一只碗。

那手背上带着一点昔日的旧疤,不知因何弄伤过手。

稍稍亮在外头的手心却见厚茧丛生。

是个从小受着苦的姑娘。

他心下一阵温软,不由抬眼,便见她面上神情依然那般温和,也不知潘安是否已给她提过史大郎之事。

她接过热奶,却先递给潘安:“你受了伤,多多饮些热奶。”又叹气,“白净的一张脸,却弄来一个青眼窝,已过了十七,怎地还这般调皮。”

嘉柔也不推辞,接了热奶在手,豪饮一碗,方站起身来,“阿姐稍等,我去牵了大力,便来同你回客栈。”

她前去向薛琅告辞,牵了大力,带着李剑往外行,待到了门房边,却见一棵树下,赵卿儿在左,王怀安在右,两个人中间隔了十万八千里,只怕互相呼喊着都不一定能听清对方说什么。

待在王怀安的殷切注视下出了都护府,到直拐了个弯,赵卿儿方长长吁了一口气,后怕道:“王近卫真真吓人,守着我不说话,却也不离开,时不时便偷偷瞅我一眼,也不知道心里在打什么算盘。幸亏你来得早,否则我都要先避出都护府去。”

嘉柔闻言,不由苦笑。

赵卿儿对王怀安的初印象竟是“吓人”二字,她后头的“美言”还不知是否起作用。

待到了客栈门口,嘉柔并不进去,只等赵卿儿将赵勇唤出来。

她依然拉着脸,压低声道:“史大郎有外室,前几日已临盆。我想着他同你都是一样的爱好,日后定当翁婿和睦,原不想来告诉你,却心疼赵卿儿阿姐。如何行事,你自己定夺。”

她话毕,转身便走,赵勇连忙在身后唤道:“阿安……”

她却又住了脚,回首道:“你若行错,我夺你妻女!”

话毕,翻身上驴,同李剑不停歇地回了乡间。

此后过了两三日,终于有一封信从城中送来,却并非王怀安的“告密信”,而是赵勇的信。

赵勇于信上道:“有十万火急之事,速来客栈。”

她呸了一声,丢开信,继续当着她的夫子,等待王怀安替她继续查崔将军的外室一事。

又过了两日,她眼窝的青紫开始散去,她一早梳洗过,进了庄子要给白三郎上早课,恰好与白管事迎面相遇。

白管事远远便向她抱拳,“大喜大喜啊,薛将军竟同夫子如此情深,令人震惊。只不知夫子同将军定亲后,是要住进都护府,还是住在庄子?若薛将军时不时前来留宿,偏院怕是有些小,需再换一处院落……”

“等等,你说什么?”嘉柔戳了戳耳朵眼,“什么定亲?”

白管事一愣,“夫子竟不知?草原上都传遍了,言将军不日便同夫子定下亲事,只怕这几日就要送来请柬了。”

他说到此处,忽然想到潘安尚不知此事,或许这是薛将军给潘安的一个惊喜?

坏了坏了,人家小夫夫俩之间的情趣,却被他嘴快说了出去,日后将军怪罪下来可如何是好?

他忙找补道:“哎哟当然是我听错了,是旁人要成亲,却被我这破耳朵听成了将军和夫子……”

嘉柔却咬牙切齿。

伽!蓝!

她转身便回了偏院,牵上大力,同李剑高呼道:“抱上你的剑,同本夫子去杀人!”

说话时已翻身上驴,一夹驴腹便往外走,还未下得长安桥,前路上已来了两个郎君。

一个是赵勇。

另一个……

嘉柔双眸一眯,看着赵勇身后那膀大腰圆的汉子怎地如此眼熟,眼熟到她刚纵驴到了那人身畔,便压低声音问:“玄青?”

那叫玄青的长随将她上上下下一打量,双眼顷刻间通红:“五……”

她上前一把捂住了他的嘴,却转首看赵勇:“他,他怎地在龟兹?”

玄青乃他小舅父从不离身的长随,外出抱着小舅父上马车,回房替小舅父洗浴,是安家最离不得的人。

玄青竟在此,那她小舅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