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嬉皮少女 溢正#5

星期一早上醒来时,外头阳光普照,溢正听到隔壁房间传来的广播,听不清楚主持人在讲些什么,不过他的热情倒是传达到了溢正的耳里。

当溢正冲好了澡换好衣服时,隔壁邻居不知何时已经关掉收音机了,边刷牙边看着透过镜子反射的自已,原本平头的发型也变长了不少,但因自然捲的发质,令他现在看起来像是刚出生的雏鸟。太阳仍然普照,溢正觉得今天会是个不错的日子。

早餐是在超商买的一片冷冻披萨和罐装可乐。早餐就这么打发掉了,份量刚刚好,不过拿到合格证书的营养师看了可能会笑不出来。

上午八点四十五分,溢正衝上阶梯,他希望每一天都能比其他人早到办公室。还是新人固然是原因之一,不过最主要的还是他喜欢早上的一人时间。早上,可以让他平静地享受空间时间,虽然再过不久后这里就会化为地狱。

溢正打算今天就把「防止抢劫」的企划案赶出来,首先,他在一张空白的a4纸上,写下斗大的「抢劫时该怎么做?」当作开头的标题。

他先参考着一本银行专供给民眾免费索取的「应对抢劫」手册。上头写着:

步骤一:「保持冷静」看到一群拿着枪的蒙面歹徒突然闯入,是要叫人如何保持冷静呀。

步骤二:「立即报警」开什么玩笑!万一被歹徒发现的话,那不就死定了,再说,银行行员不是都可以用警急按钮来连络警方吗?

步骤三:「勇于反抗」哈哈哈,也太好笑了吧!这样还需要警察跟警卫干嘛?简直是乱七八糟。

溢正翻阅不到两页就把手册丢进垃圾桶里了。他嘟着嘴把笔桿卡在人中,双手环抱后脑的说:「还是先来想想剧情吧!」

陆陆续续有同事前来上班,原本寧静的早晨也被互相道早的问候声给破坏了。

「早安啊!溢正前辈。」智平搔搔凌乱的头发说。智平依然赶在九点前的最后一分鐘上班,只是他今天好像被低血压打败似的,一脸睡眼惺忪。

「看你一脸没精神的样子,昨天晚上又跑去鬼混了吗?」溢正说

「被吵醒的早上比睡不着的晚上更令人不舒服,一大早我家前面的马路就开始在施工了,是不是可以打去环保局客诉一番啊?」智平边打着哈欠边抱怨着说

「你就别抱怨了,赶紧把心思放在工作上吧!」溢正没好气的说

「啊~~溢正前辈你好嘮叨哦,你就是太正经了,所以到现在才都交不到女朋友,週末怎么还不赶快到呢。」智平无病呻吟地说

溢正下定决心从此不再插手智平的事情,他如果会被开除的话,那就被开除吧!不关他的事。溢正看了一下桌上的日历,在今天的日期上有画了圈的记号。

「哎呀!今天晚上球队要练球。」虽然溢正已经刻意保持低调了,在队上不常与人交谈,但是只要他一缺席练球,就会有人说:「溢正呢?他怎么没有来啊?」,到了隔天上班就会饱受东仁课长的一阵痛骂。

但是溢正就是很看不惯银行球队的生态,但又无奈改变不了什么,每个人都抢着拍分行长的马屁,每当分行长要投篮时,大家都会刻意让他顺利投篮,那乾脆规定只要理事长投篮,不管有没有进都算得分好了。早上难得的好心情在此刻完全被破坏了。

「对了,溢正兄,演习要用的道具手枪你还没买吧,利用中午休息的时间,到我知道的二手市集晃一晃吧,就在我们银行附近而已。」智平的声音从挡隔板传出来

「道具?演习需要道具?」溢正二丈金刚摸不着头绪的说

「你该不会连一点常识也没有吧,歹徒要拿着枪才能抢劫啊!」智平一脸不敢置信地看着溢正

虽然智平说话的口气很讨厌,而已完全没有使用敬语,但是却完全命中重点。没有拿着枪的歹徒根本没有杀伤力,就像是打击率一成徘徊的打者站在打击区一样。

结束谈话后,溢正继续着手写企划案,写得不好时,他就会将纸揉成一团丢在旁边。二个小时过去,桌面已经堆起了一座纸团积成的小山,他此刻深深能体会到小说家遇到瓶颈时的窘境了。

用手背揉一揉使用过度变而乾涩的眼睛,溢正从座位上起身,做一些伸展运动后,走到茶水间冲泡了一杯咖啡,加入2匙砂糖后仔细搅拌,喝下一口,咖啡通过舌头、经过喉咙后,溢正瞬间觉得脑细胞又重新活了过来。

这时候有位女同事气嘟嘟地走进茶水间,她嘴巴碎唸着「气死我了,自已没有手跟脚吗?为什么一直叫我替你泡咖啡呢?」。溢正虽然不知道她的名字,想必她可能被东仁课长欺压了,所以决定主动向前攀谈:「加几滴抹布水吧!这样子味道会更好喔!」。

受委屈的女同事像是开了窍一般,兴奋地拿起水槽里的抹布拧了许多污水掺在咖啡里头。

回到办公桌时,溢正突然觉得肚子饥肠轆轆了起来,饿到令他受不了的程度,可能是上午用脑过度的关係。

「喂!要不要现在就去午餐啊?」溢正对着隔壁的智平说

「还没到12点耶!嘿嘿嘿!乖乖牌的溢正兄也学会偷懒了。」智平调侃地说

「少囉嗦了,去或着不去。」

「既然是前辈的命令,我只好遵命囉!」智平一脸高兴的说,对他来说能够早点脱离这枯燥的环境是再好不过了。

台中火车站前的行人专用十字路口,还是一如往常般成为人潮的漩涡,溢正彻鑽过人群的隙缝快步前进,他前面举着木板的男子突然定住不动,他差点整个身子撞上去。

「你怎么这样走路,太危险了吧!」溢正语带不满抗议着说

那名男子身穿骯脏的衣服,头发硬梆梆地像用浆糊固定住。全身散发出一股污秽的臭气,显然是个游民。

「老头,闪边啦!」一个穿着细肩带短衫配极短短裙的女孩朝他吼着,看那少女肯定没有超过20岁。那名男子还是立定不动,溢正莫名地被他的动作吸引过去,也跟着停下脚步。

这个人应该是在不景气的年代被裁员吧。外貌看来年过40岁,到这个年纪恐怕很难再找到满意的工作。他一定是不断换工作却还是不顺利的情况下,无法再回到家人身边了。

「干嘛在这里挡着路啊!」路过的行人朝溢正抱怨着,溢正愕然一惊,连忙低头朝声音的方向说对不起。

溢正再次迈出步伐的瞬间,男子与他四目交接,他心中一凛。那男子的眼中放射出令人意外的光芒。那对眼睛并不像死尸般的混浊,反而目光烔烔逼视着溢正。

他像谁呢?溢正猛然感觉到什么,但噁心的嫌恶感即刻涌上心头。他想到了,那不是别人,而是因为演习失败,被银行炒魷鱼,从此生活一蹶不振的自已。

「喂~溢正兄,你没事吧?怎么突然中邪似的。」

「刚才看到一件怪事。」溢正想起游民的脸时,那股噁心感再次復甦。

「怪事?」智平歪着头看着溢正,像是在说:「你才是怪人吧!」。

「算了,没事、没事,对了!那家店外面大排长龙的,东西一定很好吃,中餐要不要就去那边吃啊?」溢正指着车站旁边小巷子的拉麵店说

「才不要咧,那间拉麵店的工读生上完厕所从来不洗手,卫生差得要命。」智平反对的说

溢正听起来彷彿智平就是那位卫生习惯很差得工读生,又感觉智平像是在隐瞒些什么,故意支开他。

「谁说有人排队的东西就一定好吃?台湾人的通病就是爱排队,每当看到某间餐厅有人排队时,就一定觉得这家的料理好吃或是有什么好康的,然后不自觉地就加入排队的列车里。」智平接着说

「就是因为好吃,所以大家才排队抢着要吃啊!」

「未免也太不相信自已的舌头了吧!就像大家都说vindiesel的电影好看时,你就不得不说好看,因为如果你说难看,就会被大家当成畸形来看待,然后被孤立起来,但我就觉得那是没有营养成份的垃圾电影。」智平又搬出他那套大篇长论的说

「所以你才会被大家当成畸形呀。」溢正调侃一番地说

虽然听起来觉得有点无理取闹,但溢正觉得智平这番话还蛮有道理的,现代的人都漂流在名叫「流行」的洪水中,久而久之,就会失去了自已的认知,反正大家都这样做,那我也就跟着照做。

中餐就在智平推荐的麵馆里解决。麵馆由于缺乏装潢,所以看起来非常不起眼,但是料理却是非常好吃。在老板精湛的手艺下,每根麵条彷彿充满了活力,在口腔里又弹又跳的,一向不爱吃麵食的溢正也吃得津津有味。

「你说的二手市集在哪里啊?」溢正跟在智平的身后步出麵馆的说

「在附近而已,跟我走不就知道囉!」智平故弄玄虚的说

两个人穿越过一条没有斑马线的马路。虽然旁边就有一座天桥可行走,但智平同时认为要爬上爬下太累了。紧接着拐进一条单行道,右侧有一座篮球场,长年缺乏保养的场地,划在地板的白线已经退色稀疏。

「篮球真的那么好玩吗?」智平也随着溢正的视线看着篮球场

「以前的篮球非常好玩,是人类所发明的运动之中最棒的,但是现在的篮球,却沦落为拍马屁的交际工具了。」溢正想起球队的练球情形,不禁有感而发的说

「可是曾经那么热爱的兴趣,怎么可能说放就放。」

「毕竟我活在现实的世界里呀,只有在儿提时代才会认为梦想是真的存在。」

「这些话听了真是扫兴。」智平耸耸肩的说

「那你有梦想吗?」溢正说

「有哦~我曾经想要用吐口水来淹没这个世界,还拼了命嚼口香糖来分泌唾液呢!」智平一脸得意的说。

溢正决定中止跟智平继续聊梦想这个话题。

走到了岔路口,一旁有块小空地,智平口中所说的二手市集就在这里。尽是随地摆摊的摊贩,看似混乱但却是有秩序地排列着。溢正大概逛了一下,这大多都是卖一些文创的手工品,哪会卖玩具手枪啊,真是后悔当初相信智平了。

「溢正兄,这里这里。」智平蹲在一处摊位前朝溢正招着手说,溢正摆着一张臭脸走向智平所处的摊位。

摊位的商品除了主要贩卖的国外乐团cd之外,只有一些嬉皮风格的项鍊及耳环等饰品。

「这里哪有在卖玩具手枪啊!」溢正忍不住喝斥地说

摊位的老闆是个女性,她正用手指拨弄吉他弦弹奏着歌曲,从旋律听起来应该是「thedoors」乐团的歌曲,摊位前摆着一个吉他盒,里头还有一些硬币跟钞票,简直跟街头卖唱的人没两样。由于她带着渔夫帽又低着头,所以溢正看不清楚她的面貌。

正当溢正准备开口要对智平怒说:「我可没有多馀的时间在这里陪你玩耍!」时,眼角馀光突然看见其中一款项鍊长得很特别而瞬时哑声,它外围是圆形,里面有点像是海神波赛顿的专属武器三叉戢,正当溢正想要伸手去触碰的时候。

「啊!那是非卖品,请不要乱碰!」刻意将压低鸭舌帽的女老闆突然停止了手边的演奏说。

溢正一听到这声音后,伸出去的手定在半空中,全身上下的毛细孔不禁紧缩了起来,坎坷不安的心跳声大到彷彿全市集的人都听得见,肢体动作变得比机器人还不协调,因为他知道这声音的主人,是令他朝思暮想的女人。

「维…维恩?」溢正用试探性的口吻说

「咦?哎呀!是你啊!好久不见了耶!」维恩倏然抬起头,白皙透嫩的轮廓不再被帽簷遮住,然后用遇见老朋友的开朗语调说

「维恩?真的是你?」溢正一副不敢置信地说

就在溢正还在脑中思索着在如何开口说出许久未见的第一句话时,智平则是突然拿起了一张「simpleminds」的cd与维恩争辩了起来。维恩告诉智平她喜欢「simpleminds」,但是智平不喜欢他们。

「他们根本就是垃圾啊!」智平怒气冲冲地摇晃起手中「simpleminds」的cd说。智平认为他们的音乐一无可取,自从他们丢掉「progressiverock」乐团的精神后,就不再相信他们的音乐了。

「可是「simpleminds」对nelsonmandela的南非多元种族运动的支持是真的呀!」维恩也激烈的抗辩

nelsonmandela是南非着名反种族隔离革命家、政治家、慈善家,南非黑人民权领袖,也被视为南非的国父,就连『u2』乐团也被nelsonmandela

的精神而深受感动,还因此创作一首歌纪念他。

「够了,你们就别再吵了。」溢正不知不觉成了他们的息事人

「可是这女人实在是…好痛!」正当智平还想捍卫自已的理念时,被溢正狠狠地敲了一拳。

两个人因溢正的一拳结束了争吵,背景音乐只剩下市集里的杂吵声,溢正将视线缓缓移到维恩的脸。

「你最近好吗?」虽然溢正千思万绪想过要说些许久未见的言语,但不知为何脱口而出的却是最平凡的一句。

「咦?你们认识呀?」智平来回张望着他们的说,智平一看到溢正的侧脸,马上就明白到溢正喜欢那个女的。

「还可以啦,普普通通囉!」维恩耸起肩轻松地说,面对维恩的落落大方,溢正变得有点小家子气。

「我…有寄e-mail给你,但是…你始终都没有回覆…我。」溢正瞬时结巴起来的说

「抱歉,我有一段时间没有上网了,所以都没看见。」维恩轻描淡写地说

溢正一阵呜咽沉默,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他感觉到他们之间的关係就像是柏林围墙一样,明明是很薄一道的水泥墙,但却不能越过去。

「那条项鍊是我的宝物,只仅供对民眾展示哦。」维恩指着摆在摊位上的项鍊说

「对...对不起…」溢正连忙道歉的说

「那条破项鍊又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哪算什么宝物啊?」智平在一旁无趣地说

虽然溢正很想再狠狠地敲智平一拳,但在喜欢的人面前他要保持良好形象。他只好用兇狠的眼神告诉智平:「到底谁才是前辈」,往他身上狠狠地瞥了一眼,不料,智平正好在这时候打了大哈欠,根本就没有在注意。

「请你不要理这小子。」溢正指着智平说

「没关係,宝物并不是要值多少钱才算宝物,只要对我充满回忆与意义的东西,就都是我的宝物。」维恩轻轻摇着头说。从她的口气可以听出这条项鍊其中一定有着很深层的涵意。

「能把项鍊的故事说给我听吗?」溢正说

「你真的想听吗?你们还是在上班时间吧!」维恩用怀疑的眼光上下扫过溢正身上的西装

「我想听,我想知道关于你的一切。」溢正态度转为强硬地说

「那么请在这里稍微等我一下。」维恩说完后,她就往市集后方的一台自动贩卖机走去,从口袋掏出几枚铜板,并且俐落地投入,「碰」一声有重物落下的声音。

「喂,溢正兄,我们午休时间只有一小时哦,再不回去上班可是会被东仁课长骂的唷!」智平对着溢正说

「放心,我会跟课长说我们吃完饭后,就直接去拜访客户的。」

「真的吗?太好了,我原本以为溢正兄是个一板一眼的人,想不到那么通情达理呀!」智平这番话不知道是褒还是贬

「久等囉~~」维恩手中拿着三罐罐装咖啡走回来的说。她分别将罐装咖啡丢向溢正和智平。智平对于不是用磨好的豆子煮浓香的咖啡有点怨言。三个人同时将拉环拉开,发出脆耳的「啵」一声。

维恩浅嚐了咖啡,用力深吸了一口气后,才缓缓道叙着她曾经与几位朋友组过乐团,她是担任主吉他手,到处去各个酒吧进行表演,虽然只是业馀的地下乐团,但是表演水平却比出过专辑的偶像乐团高出许多。维恩的语调很平稳,让人听起来就好像只是在说一则无关事己的故事。

「那些细皮嫩肉的偶像乐团简直就是污辱了摇滚乐嘛!」智平气嘟嘟地插嘴打断维恩的表示

「你安静点啦!」溢正做出在嘴巴拉拉鍊的夸张手势

维恩看到这有趣的画面,不禁露出浅浅的微笑,她轻咳了一声,闭上眼睛重新整理情绪好之后,又继续慢条斯理地叙说,她们乐团是走70年代的庞克摇滚风格,每个团员都很嚮往美国早期嬉皮文化,那是个提倡爱与和平的理念,却又充斥着毒品、性、摇滚乐的疯狂又单纯的年代。

「那你们乐团后来呢?解散了吗?」溢正说

「是啊!解散了!因为发生了重大的事故。」维恩的口气冷淡平铺说

「重大的事故?该不会是团员们起内鬨吧!」智平挑着眉说

「不是,我们团员之间的感情很好,就像是家人一样,我们会一起度过难关,互相鼓励对方。」维恩摇摇头的说

维恩表示她曾经与乐团的主唱俊秀有过一段恋情,也发生了几次美妙的性爱。溢正听到这一段时,心里头很不是滋味。到后来却因为太过幸福了,俊秀则是突然提议分手,当时维恩百思不得其解,非常不能谅解的说:「难道这样幸福不好吗?」俊秀则是摇摇头地回她一句:「幸福的日子让他无法创作出令人刻骨铭心的歌曲。」

分手之后两个人还是维持着好朋友的关係,俊秀利用这段没结果的感伤恋情,一口气创作出好几首膾炙人口的曲子,最后终于被唱片公司的经纪人发掘,决定要帮他出个人专辑,甚至决定好要前往日本录音了。

「那专辑有顺利录製完成吗?」溢正接着说

「没有,就在俊秀搭着飞往日本的飞机时候,他被一名胁持飞机的歹徒给…射杀了。」维恩神情瞬时黯然下来,就连原本平稳的口气也开始哽起咽来。

「啊~我知道这起事件,大概是在3年前吧!当时新闻报很大,我还曾经拼命上网搜寻相关报导,我记得那名劫匪还有个响亮的外号叫做『台湾侠盗d.b.cooper』。」智平弹了一下手指的说

「当时俊秀将这条项鍊吊掛在他的脖子上,可算是他的遗物了。」维恩凝望着项鍊说。这时候维恩的脑中已经被过去美好的片段给淹没了,溢正意识到已经死去的俊秀至今仍然是他最大的情敌。

「这遭遇跟lynyrdskynyrd的主唱还颇像的。」智平有感而发地说

lynyrdskynyrd乐团在1977年10月20日发生空难,他们所乘坐的飞机失事,包括主唱ronnievanzant在内总共4个人当场丧生。

「可是有巨大的梦想等着他去完成耶,居然被一颗小小的子弹夺走他的性命。」维恩将项鍊握紧的说

「过程发生了什么事吗?」溢正放轻语气的说

「根据当时在飞机上旅客的说法,俊秀企图想要从身后制服歹徒,两个人在发生了一阵扭打,就在扭打的过程中,他不小心被走火的枪枝打中了,那无聊的正义感害死了他。」维恩又恢復成无关事己的口气,耸耸肩的说

溢正突然大声吼叫的说:「那…那才不是无聊的正义感呢,虽然我不认识俊秀,但是我觉得他很伟大,他一定是不想任何人受到伤害,所以才勇敢的出面制止。」

他的身体因大如爆炸气浪的声音而摇晃,站在旁边的智平也被溢正激动的情绪所震惊到。

「啊?对不起,我不该对你说话那么大声,还装作一副什么都懂的样子,抱歉。」溢正连忙道歉的说。

溢正不喜欢维恩刚才数落俊秀的口气,但更不喜欢他自已大声对维恩吼叫的口气。

「不要紧,是我自已不对在先,我刚才的态度太过轻浮了,但是我很高兴你能了解那个傻瓜的心情。」维恩两眼直视着溢正说。溢正抵挡不住那双可以将世上所有男人都掳获住的美丽眼睛,害羞的不自觉地移开视线。

那双闪闪发亮的眼睛,已经蒙上一层清楚且梦幻的温柔感,看起来好像不是在望她周围的事物,似乎一直在凝视着远方。

「对了,溢正兄你邀请这位嬉皮女来当我们的女主角吧!她那么漂亮,一定会很受长官欢迎的,这样子万一就算搞砸了,也会减少挨骂的机会啊!」智平打着如意算盘的说

「咦?」溢正惊呼一声:「这样好吗?」

「女主角?要拍电影吗?我对演戏不行!」维恩一脸感到非常困惑地说

「不是啦,是我们银行的一个企划,要教人如何「遇到抢劫时,该怎么做?」,溢正兄你别像根木头一样柠立在那边,快点跟维恩小姐解说一下我们的企划啊!」智平用手肘推了一下溢正

「哦…好…好。」溢正回过神的说

溢正大概花了十分鐘的时间将当天要进行的故事内容和流程解释给维恩听。起初从维恩脸上的表情可以看出她丝毫不感兴趣,但智平从一旁插嘴说:「我们的演习为了讲究逼真,可以尽情地对我们长官动粗,没关係的。」

「虽然我很讨厌银行的死板制度,但可以趁机痛扁总是一副高高在上的白领阶级的人,我参加。」维恩露出兴致勃勃的脸,并且伸了出手。

面对维恩突如其来的加入,溢正显得有点措手不及,他赶紧右手拿的咖啡,切换到左手,右手在裤子上擦一擦后,伸出去握住维恩的手说:「欢迎加入。」

与维恩交换了电话号码后,他们便离开了二手市集,虽然还是跟上次一样感到依依不捨,但这次溢正的心里却踏实了许多。

「那个嬉皮女送的别针还不赖嘛。」智平看着胸前的别针说,那是他们在准备离别之前维恩送给他们的,智平本来不想在他高级的西装上穿洞,但最后还是别上去了。

「是啊。」溢正頷首地说

「溢正兄你再不加把劲,可是会被别人追走的哦,那么好的女孩一定很多人喜欢。」智平揶揄地说

「追求者吗?」溢正抬起头望着有飞机经过的天空,溢正心想:「他能够取代俊秀在维恩心中的位子吗?」。

「咦~~这座破球场还有人会来打球耶!」智平用下巴努着先前经过的篮球场说

溢正从远端看着在篮球场里的人,从还在发育体格来看,应该是从附近学校翘课的国中生吧!他回想起以前还怀有着篮球梦的自已,那个曾经因为投进一颗球或着是传出绝妙好球就都会深受感动的自已。

「哈哈哈,那个小鬼真是有够笨的,每次都投不进去,他可能需要像呼拉圈那么大的篮框才能投进去。」智平朝笑着国中生说,智平接着说:「喂!溢正哥!今天晚上我去跟你们一起练球好不好?」

「咦?」面对智平突乎其来的提议,溢正显得有点措手不及。他停顿了一下的说:「你…你怎么会知道球队今天练球啊?」

「嘿嘿,我有偷看你摆在桌上的行事历啊!」

「天啊!饶了我吧!」溢正的头突然觉得痛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