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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巧盖奶 “好好想想怎么哄我”

“妈,老组长住院这边我都处理好了。”

舒笛向她陈述事情经过,刘涟妮听完也对这个哥哥心生怨恨。

从小到大,刘平潮都霸占着家里最好的资源,她和姐姐只能次选。哥哥对她的宠爱更像是青春期的男生爱面子,拿妹妹当猫逗。

如果不是母亲的临终前的嘱托,大姨只想维持表面关系,这辈子也不会多和刘平潮沾上什么关系。

她转告女儿,“小笛,这次辛苦你了。既然老组长这边对你态度挺好,他这边的事情后续问题还是要交由你来照顾。你大姨也要上班。”

交由她来照顾。

舒笛无声轻笑,“我尽量吧。”

刘涟妮那边继续说,“妈妈知道你不喜欢你舅舅。这次让他吃点苦头,好好反省反省,毕竟都是一家人。他现在人在看守所里,说什么都晚了。”

“妈,上次你让我开医院照看阳阳,那天......”

刘涟妮问她,“那天怎么了?”

舒笛言而又止,“那天他骂了我几句,然后又......”

刘涟妮懒得听她翻旧账,开口打断她,十分强势,“现在当务之急是你舅舅和老组长。他现在还在看守所,你舅母三分钟一个电话,我头都要炸了。”

舒笛哑然失笑,她头也要炸了。妈,我们一起去见爸爸,好不好。

刘涟妮继续道,“小笛,这是最后一次。妈妈这边被隔离了,走不开。其他事情都让方琳去处理。这阵子辛苦你了,还要专心上课考研。等过几天你那边课程结束,妈妈接你来春城上课。这边老师都给你找好了。”

“我知道了。”

通话挂断后舒笛把手机按下关机,扔副驾驶座上。毁灭吧,这个操蛋的夜晚。

*

电话不接微信不回,再打过去直接拉黑。程之衔在楼下等到将近11点,终于看到她的红太狼驶回小区。

还是晚上那件衣服。路灯把男人的影子拉得颀长。

夜晚凉风下,他的黑色短发往下耷拉着,面色寒戾,正站在小区绿化道前边抽烟。

跟舒笛喂狗时间长了,这会儿,他脚边围着几只猫狗。

车灯一闪,猫狗全窜到草坪上的小窝里。舒笛直视前方,把车开进地库,径直上楼。

电梯停到一楼,开门即是程之衔那张阴冷的脸。

他看到她肺都要气炸了。舒笛这小没良心的,眼皮都不抬一下,还跑!

他绷紧下巴,沉声诘责,“干嘛去了?”即刻闻到舒笛身上有股医院消毒水的味道。

她默不作声,正把车钥匙往手包里装。手包挂在小腕上,双手交叉于胸前,对他的存在视若无睹。

“你是不是去医院了?”

他这次说话语气有所好转,对于把她药盒打散的事情,的确心怀内疚。

舒笛扭头看他一眼,嗤鼻轻笑。

程之衔基本确认。

所以她这么晚,是去医院开药吗?

电梯缓缓上升,程之衔一直哄着,带着讨好的意味。

“你怎么不接电话?”

“去医院开到药了吗?”

“怎么出去也不告诉我?”

舒笛一个不答。

他自己捅的篓子,活该舒笛生气。

程之衔有口难辩,他自己也还生着气。

电梯直达31楼,他跟着出电梯,语气满是求和的态度,“别生气了。”

快走到家门口,舒笛转身,闭目深吸一口气,跟他保持距离。她抬眼望向他,“你下去吧。”

好不容易缓口气。她眼神轻蔑,这副懒得搭理的态度,顿时使他再次怒顶胸口。

“舒笛,你什么意思?”

舒笛张口无言,无奈地看向走廊窗外。她打开手机,把他的电话和微信从黑名单里拉出来,给他看。

她收回手机,“回去吧。明天再吵。”

还能这样?

程之衔现在很气愤,拦着路不让舒笛过。凭什么她说明天就明天?

舒笛折腾一晚,累得难受,神情极不耐烦,“你明天不出差了?”

他不问到底不罢休,“我精力充沛,吵得过来。”

舒笛翻眼瞪他,转身往家走,“我没精力行了吧。”

程之衔笑谑,神情带点轻佻,“没事,老公今晚不碰你。”

这话给她气笑了,她看看四周,接着扭头回复,“你觉得我今晚还会让你碰我?”

程之衔那张英冷的脸换上痞笑,眼里一片戏弄,眉尾上挑,笑而不语,脸上写着“理所当然”四个大字。

没办法。

舒笛就喜欢这副皮相。下午还和班佳琪说,自己看着程之衔这张脸就不想跟他吵,什么小错误都能原谅他。

这才过去几个小时就经典复刻了。

舒笛面色不改,大拇指覆上指纹门锁开门,“滚蛋!自己生闷气去,老娘今天没心思伺候你。”说完进屋关门。

碰一鼻子门灰,程之衔朝里面喊,“到底谁伺候谁?”

舒笛隔门骂他,“滚——”

程之衔笑着摸摸鼻子,小猫抓狂比冷着脸的傲慢样好玩多了。他也不回嘴,独自下楼。

十秒后舒笛收到他的消息,非要质问她到底谁伺候谁。

舒笛回他,再问你就回黑名单呆着吧!

钟望问她明天几点到,舒笛把时间发给他约着见面。随后她径直去卫生间洗漱。

吃完褪黑素躺床上,舒笛辗转反侧。打开电脑看房子布局。

不多时又想,程之衔那傻子到底在气什么?刷牙时舌尖还在隐隐作痛。她越想越气。医院折腾得够呛,还好有他恰到好处地帮她卸下一身疲惫。

舒笛懒得猜他心思,哪有接吻把人连包丢地上的?她在心里把他骂个狗血临头,没一会儿便沉着眼皮睡去。

*

钟望接到电话时刚好结束上午的培训,一出公司大楼便看到舒笛。

她今天身着一套职业装,真丝白衬衫配黑色紧身包臀及膝裙,黑高跟显得她双腿又细又长。黑长直的脑袋上架着那副他送的黑金墨镜。手提黑色文件包,肩膀上搭一件黑色西装外套,撑着遮阳伞站在公司旁边的奶茶车下等他。

远处望去,女人特别打眼,把周围所有障碍物全部柔焦。她纤细的腰肢和饱满的蜜桃臀相得益彰,四肢没有半点赘肉,将纤长曼妙的好身材一览无余。

钟望正准备叫她,便看到公司一个老组长去搭讪。他站在远处观望,不由发笑。

他掰着手指头数旁边有多少男的,准备往这张冷艳的脸上贴。

不一会儿,眼前这个男人,遗憾地摇摇头,被人打发走。

钟望抬脚过去。

“笛宝笛宝!”

舒笛闻声扭头,冲他晃晃伞。

等他过来,她递给他一杯已经戳开的冰芒果雪顶,“想死你了!”

钟望男朋友一早就在滨城那家有名的西餐厅候着。两人落座,服务员上菜吃饭。

舒笛上午面试挺顺利的,跟他们总监加了微信,还剩下午那家。都在同一道街,相隔不远。本来准备玩一天,明天再回。现在只能出了电梯大楼,灰头土脸找地方做核酸。

她总结,“其实江城那几家公司,目前来看,对我的发展更好。”

滨城还是太新了,规模正处于搭建状态,一切有待秩序化。比起吃大块的蛋糕,她更想早点有一支高效稳健的队伍。

不过今天过来一趟也不亏,对这边大致的运营和成熟度有个了解。她还能来看看钟望。

钟望深有同感,无语得直翻白眼,“你是不知道——我们培训时,那几个孩子笨得。全是新兵蛋子,带都带不动。”

舒笛又问了很多关于旅宿相关问题,钟望说这边他来搞定。

远在蓉城办公室里加班的班佳琪,视频加入他们云聊天。四个人聊近况,聊生活,聊快到钟望快到上班时间,才散场离开。

“下午面试完你就走啦?”钟望依依不舍。

舒笛点点头,多亏舅舅办的“好事”。

钟望和男朋友听得两个脑袋四个大。

“笛宝,你舅舅这摊子破烂儿,很容易影响你的运势和生活状态,别太顾着他们。他家就是个垃圾制造厂!”

最直接的影响,面试完要急着赶回去。舒笛差点买不上机票,最后只能自掏腰包买商务舱。

非常不巧,在候机室里被正在和她“吵架”的男朋友抓了个正着。

张希亮热得抬眼抽领带,刚好看到一个美女,独自坐在一个空无一人的桌前,往胳膊上涂抹护肤霜。他越来越眼熟,尤其是女人那双冷傲又媚的眼睛和白如凝玉的肤色。

“我去,这不是舒笛吗!”

程之衔闻声抬头,“什么?”

亮子抬下巴指给他看,“那不是你媳妇儿?”

舒笛就是化为灰,程之衔也能从中一眼识别,何况还有她腕上的手表。这个人不是他女朋友还能是谁?程之衔颇为无语。

他悄悄走过去,在她身后驻足。轻轻拍她肩膀,觑两眼,看人毫无反应。将她别在脑袋上的墨镜摘掉。

舒笛吓一跳,防晒霜也掉在地上。她蹙着眉头往后看。

男人向下俯视,眉毛微抬,低头笑笑。那双细长淡泊的桃花眼里,沉静如水。

他弯腰捡起滚到脚边的防晒霜,给她放桌子上。

“你怎么在这儿?”

程之衔一身驼色西装,黑短后梳,领带打得一丝不苟。

奇了怪了,这男人冷着脸不说话就会给人一种不可侵犯的矜贵感,口罩也遮不住他英冷雅贵的气质,反而自动与人拉开距离,更显认真和禁欲。

往日私下里,她随处可见的那几丝痞气和强烈的诱导剂,全被隐藏在这身西服下。

比如现在,他扬眉摇头,双手摆臂继续拿乔。眼里满是得意。

舒笛低头揉太阳穴。

完了,有口难辩,这男的肯定以为她一路跟踪他跟到滨城的。

程之衔大咧咧坐她旁边沙发上,堂皇地跷起二郎腿,手上不停打合她的墨镜框架,动不动碰她胳膊几下。

舒笛被动地承受他的幼稚行为。黑亮亮的眼球快速转完两圈,一鼓作气,扭头问他,“我要说我不是跟踪你的,你肯定不相信是吧?”

他停下手上动作,默不作声,审视的眼神直直盯着她。

舒笛非常确定,误会大了。话里语气多了点不耐烦,“你说话啊!”

她喜欢把尾调拉长,听上去欲盖弥彰,满是撒娇的意味。因为紧张还气得瞪圆了眼睛。

程之衔的嘴角在口罩遮掩下轻轻挑起,一副散漫的态度,气定神闲问她,“说什么?”

舒笛睡眠严重不足,懒得跟他解释,“随便吧!”

这副任凭处置的样子,落在程之衔眼里可不就是招供,“行!”

他幽幽开口,继续问,“那你跟踪我,有意思吗?”

舒笛收回手机,敷衍道,“还行吧,天上风景不错。没准儿我男朋友心情好,看我一路风尘仆仆,还能给我报销一下今天的差旅。”

合着这是来滨城平流层一日流呢!都跟过来主动求和了,也不知道哄哄他,认个错。

程之衔继续拿乔,斩钉截铁回答,“不报。”

舒笛一把夺回墨镜,挂在上衣领口,“不报拉倒!”

这才过去不到一天,这位已然不记得自己姓甚名谁。昨晚的账她没忘呢,中午吃到辣椒,舌尖还有一丢丢痛。

舒笛收起防晒霜,拿着包往旁边沙发上挪,跟他划分界限。

程之衔顺理成章挪到她身边,抬眼望着不远处来来往往的行人,折身说,“诶,你还没想好怎么哄我?”

“什么?”舒笛脑子满是问号,“我干嘛哄你?”

啧,嘴比蚌壳还紧。

程之衔再次提醒,“舒笛,哄男朋友不丢人。”

这人有那个大病。

舒笛看时间到了,拿起包包登机。不顾身后人的一路紧跟。

程之衔把位置换到舒笛旁边,一路上凝神注视着她,帮她盖好小毯子,眼里那份期待和探寻的迫切心思从未放下。

“舒笛,你好好想想我到底在气什么。”

舒笛读出一丝要她感谢他的宽宏大量的意味。她忍无可忍,降噪耳机戴上双耳,冷声回他,“那你气着吧!”说完脸扭窗边,倒头就睡。

程之衔气急败坏,上手把她毯子扯掉,“你说什么?”

跟块狗皮膏药似的,非要跟她掰扯个所以然,舒笛体内油然而生一股子烦躁。“大哥,我跟你一天了,你几点飞机我还要提前蹲点,狗仔也该休息了吧。”

他端详两眼。昨天药全撒掉,不知道她半夜去医院开到没。今天又全程跟着他,他们来回转多少个地方,舒笛就跟着跑多久。也不知道她这么紧张干嘛。

程之衔歪着脑袋低笑几声,把她身上小毯子盖好。“睡吧!不弄你了。”

舒笛果真睡了一路。

她开车来的,招眼的红太狼停在一片树荫底下。暂时告别后她抬步往那边走。

程之衔微微吃了一惊,随后眉梢不可抑制地流露出笑意,一副纵容迁就的模样,默声自语,“晚上见!”

张希亮面色微怔,“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扭头问他,“舒笛真跟了一路啊?”

他回头看他,眼神深沉,不容置疑。

“行吧。”张希亮点点头,客观评价,“她,好爱你!”

*

舒笛马不停蹄直奔医院,接到老组长电话,他说想吃面条。她臭骂一声刘平潮,认命般踩回油门,转方向盘去给人买面条。

老组长今天气色好了很多,舒笛来时他正在追《雪豹》。见人来了,他收起手机,跟她打招呼。

护工把饭布置好,舒笛坐一边给他削苹果,摆果盘。

手机响了几通,程之衔打来的,她全部掐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