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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公主种田记 第19章 蛮荒多河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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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子,这东西长得如此可怕,真的能吃吗?”青豆看着如梦指挥小厮去河里摘鸡头,不时有小厮因为业务不熟练,被鸡头刺得吱哇乱叫,心惊胆战地问道。

“这叫鸡头米,不仅做菜很好吃,而且它的果实叫芡实,是一种很好的药材,有补脾止泻、益肾固精、祛湿止带等功能。”

“如梦妹妹说得没错,我师傅也曾说过,这东西的果实是一种很好的药材,《神农本草经》亦将它列为上品,并称其‘补中,益气,强志,令耳目聪明,久服轻身不饥,耐老神仙。’只是做菜倒没听说过,今日倒是要尝尝了,想必妹妹必有妙用。”一旁站着看热闹的陈文渊笑着说。

“那当然!你们且等着品尝美食吧!”如梦笑着回道。

看着鸡头米剥出来还需要一段时间,如梦又找来几个小厮,命他们去附近的河道寻一些新鲜的菱角、河虾、马蹄等物,另外再打一些新鲜河鱼来,二哥已经在附近农家找了处地方,今晚可以好好吃一顿了。

这边几个小厮还在奋力和满身是刺的鸡头搏斗,那边,捕鱼小分队已经满载而归。如梦伸头往木桶里一看,嚯!鲫鱼、鲢鱼、草鱼、鲤鱼各色齐全,居然还有两条大鲶鱼,俱是肥大无比,可惜没有酸菜,不然真可以做出酸菜鱼来。

还有个小厮手里拎着一个装了大半桶河虾的木桶,拿出来一看,居然是大青虾!可能正是繁殖季节,许多河虾都是满腹虾籽,如梦脑子里顿时飘出了一溜菜谱:白灼虾、蒜蓉蒸虾、虾仁炒蛋、虾仁炒红菱、虾仁炒鸡头米……

哎呀!想想就觉得很美好!

唯一令人心塞的是,许多菜的做法厨娘都不知道,如梦只好又唤来自家小厨房里专门负责研发新菜谱的厨娘,现场教学。

这天晚上,随行人员都吃到了厨娘口中“传说中海外诸国”的美食。没有酸菜,如梦好歹捣鼓出了水煮鱼,意外得到了陈文渊小朋友的点赞。

“原本师傅还担心两湖地区湿气重,我看这水煮鱼就很不错,可驱寒除湿,平日可以多食!”

随行侍卫们忍不住在心里给小神医陈文渊点了32个赞!多食水煮鱼好啊!平日里他们可不就喜欢吃这种重口味的菜嘛!

老太太尤其喜欢那道桂花芡实羹,实在香甜软糯,很适合老人家食用。

得知鸡头米对老人的保健效果后,王安义俊眉一扬,暗自决定留下两人,出钱让当地土著多采摘一些,晒干了给家里送回去,祖父祖母年纪大了,吃这个可正合适,比吃药好多了。

如今已是秋天,让如梦没想到的是,随行的小厮居然还从河里抓了许多河蟹。看那个头,可不比前世动辄几百元一只的阳澄湖大闸蟹小,眼看着今晚的菜够吃了,如梦只好命人养起来,留着明日再吃了。

如梦带着一帮厨娘婢女在厨房研发新菜式的时候,崔二正和表弟王安义、师弟陈文渊一起,与当地的土著族长打听当地风俗民情。

原来,这族长姓桑,家中世代居住在这里,却是靠着替朝廷押送流民往两湖以西为生。盖因大晋军士都不愿往西边去,往往便将从犯人身上搜刮的钱财拿出极少一部分,雇佣衡阳当地的一些土著帮忙押运。

这些土著倒也看不上这些许钱财,他们帮忙押运罪人,主要还是靠做人口贩子挣钱。譬如某一批罪人有100人,运到目的地,满可以借口水土不服,捏造出大半死亡人口来,只须消了户籍,便可拿去买卖,遇到家中有钱可以赎人的,更是可以趁机赚上一大笔银钱。

也有初来乍到的军士得知此事,也想发一笔横财,却多因水土不服,或者遇到水盗,钱没挣到,还把命丢了。

故而,长此以往,衡阳周边的土著就成了买卖人口的二道贩子。

“那这些罪人都是哪些人买去了呢?”

“嗐!都卖去盐场、矿场干活去了咯!还有一些大户人家喜欢南边来的小姑娘,买去做婢女的也不少。”

“朝廷也不管?”

“管甚么?这些罪人不押运到这里,万一送去北边,去敌国当了奸细怎么办?”

“那就没人买去种地吗?”崔二好奇道。

“大人!咱们可不敢种地!”老者连连摆手。

“为何?”崔二更好奇了,还有不敢种地的百姓?

“是啊!您不知道,咱们这里的郡守收税那就是按耕地来算的,年成不好的时候,种地一年还不够拿来交税的,倒不如让家仆拿了钱去远处买粮食来吃,顺便还可以贩卖一些南方的物件来转卖。左右那些南方的商人亦不敢来这里,咱们自己运来,前后寨子卖一卖,连铺子都不必置,还可以赚些米粮钱。”

崔二:“……”(怪不得沿途看到许多良田都荒芜了!)

听完老族长的一番话后,几个人垂头丧气地回到住处。

这边的土著完全不想种地,且如此排外,流民来了如何生存下去?

“土著视流民如草芥,可却惧怕西南大军,二哥,你说呢?”见到二哥和二表哥面如沉水,如梦忍不住支招道。

“你的意思是?”

“二哥,你还记得我和你说过,海外有一国曾经出现的生产建设兵团吗?”如梦提醒道。

“我们可以效仿这种制度,鼓励流民中的青壮年男子加入西南大军预备役,允许家属随军,同时按照每户人口多少,分配一定数量的田地,这样,加入预备役的预备军可以在部队内一边训练一边种地,其家属也可以就近种地养活自己,我们还可以开设一些手工作坊,让有手艺的家属和军士赚取钱财,总之大概就是这样,二哥你可以去与几位先生商量一下。”如梦说得有点口干舌燥,总算把二哥和表哥给忽悠走了。

要说偶尔给支个招,帮助古人发散一下思维,如梦凭借来自现代的常识还是可以搞定的,可是,要说搞政治玩阴谋诡计,老崔家随便一个门客都能甩她三条街,更别说从小被阿爹精心培养的二哥了。

全家就数他最精!

要不然那个势利眼又爱享受的公孙晋,也不会对着二哥那么好脾气了。

虽然这些个政事她帮不上忙,可发挥特长,替即将移民的流民和兵团战士们研发一下美食、开辟几个生财之道,如梦自信还是可以搞定的。

这不,发现衡阳这个地方特别适合水产养殖,如梦就思量着,是不是可以在这里试点一下家庭农场制度。

要说运气来了,真是怎么挡都挡不住。

如梦正愁着找不到人做试点,准备咬咬牙先买一批人的时候,远在都城的阿春姐姐托了阿爹送信来了。

原来,当年前朝萧氏在战乱中并没有死绝,萧氏灭国时,恰好萧春来的小叔叔携家眷出游,没想到刚出来不久就听闻都城被叛军攻占了,一家人不敢回去,又没带多少银钱,只能一路往偏僻荒芜的两湖地区跑,幸亏萧大叔交游广阔,还认得几个土著地主,便就此在这里安居了下来。数年前阿春便托永安候王令达寻到了小叔叔一家。

此番听说如梦一行人恰好到两湖地区来,阿春便拜托如梦帮忙替这家人捎去一些银钱,顺便去探望一下小皇叔一家。

盖因此处乃小舅舅治下,萧皇叔一家倒也没吃多少苦,只是不复往日奢华便是。如梦跟着小舅舅的人来到萧皇叔住处时,这家人正在院子里吃午饭呢,饭桌上也不过是粗粮窝头和一些鱼虾野菜等物。

得知如梦是替小侄女探望来的,萧皇叔热情地将一行人迎进屋内。朗声笑道:“我听闻那李氏家族快完蛋了?哈哈~~早知道这帮兔崽子坐不稳江山!”

如梦:“……”(萧皇叔,这么幸灾乐祸真的好吗?)

“李氏完蛋了,难道您就没想过复国?”如梦好奇道。

“复个球的国!如今这江山像是被地老鼠钻过似得,千疮百孔,谁当皇帝谁倒霉,老子可不去接这个烂摊子!”萧皇叔撇嘴道。

如梦:“……”(有这么不负责任的后人,萧氏灭国好像也挺正常的。)

如梦不知道的是,如今这世界可不像她印象中皇权至上的时代,相反,越是文化程度高的,越不愿意插足政治,仿佛当了官就没了风骨似得,萧皇叔本就自诩**文人,更是不屑此道,否则也不会国家都快亡了还有心情出去游玩了。

“萧皇叔,此番前来,一则是受阿春姐姐所托,带了些银钱过来,给孩子们置办冬衣,二则,是替阿春姐姐看看各位是否安好。”如梦继续说道。

“安好安好!俺们一家都好得很,你回去和小侄女说,不用担心俺们,让她没事也别捎钱来,自己留着招个女婿罢!若是有看得上眼的,记得还有个叔叔给她送嫁就是!”萧皇叔虽然嘴上不说,但对这个时刻惦记自家的小侄女还是很有感情的。

“阿爹,咱们家吃饭的桌子方才塌了,阿娘让你赶紧去找寨子里的木匠给做一个!”门口一个虎头虎脑的小子突然跑进来喊道。

萧皇叔:“……”(好丢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