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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穿之丑女翻身 41.从名妓到富婆(十)

许嫣随手抄起一个木棍, 准备教训教训易尘这个爬人窗户的惯犯:“老娘今天要打死这个登徒子!”

阿红见状,顿时精神了。她一路小跑到角落里拿起她多年以来不离不弃的小铁锹, 两眼放光,一脸兴奋:“小姐, 我准备好了!”

许嫣的脸上一副别人欠了她一百万的表情,干脆利落地打开窗户。果然,她一眼就看见易尘双手扒拉着窗户, 见到许嫣开窗,原本便秘般的脸一下子如沐春风,露出一个桃花朵朵开的迷人微笑。

“找打!”

“找打!”

许嫣和阿红同时举起手里的工具,毫不留情地往易尘身上招呼。

“哎你们怎么打人啊,我要叫了!”易尘嘴上装着委屈,却身形极为矫健地一个跳跃再一个三百六十度托马斯旋转翻身, 成功落地。

没打成的许嫣气得棍子一扔:“怎么着,你当这是你家了?”

易尘白净的脸颊爬上一丝可疑的红晕:“当家确实磕碜了些, 不过当间茶房倒也未必不可......”

阿红那股子泼辣劲儿上来了,快步上前就给了他一个脑瓜崩儿:“外头客栈的钟点房还是按时间算钱呢,你个登徒子,过了三两日便要寻上来蹭吃蹭喝蹭聊, 你看我今天不给你......”

阿红后面的“一个大耳刮子”还没说出口,易尘掸了掸身上的灰,变戏法似的拿出一个巴掌见宽的紫檀木小箱子:“这段时间的确受二位姑娘照顾颇多, 在下着实感激不尽, 今日特意带了些小礼物, 略表心意。”

阿红多年来后院劈柴的经验告诉她,箱子里装的是什么先不说,光就是这木箱的材质,坚硬油亮,乌黑带赤,乃木材中的极品。她硬生生把后半句话给咽了下去:“那你看我今天不给你好生招待招待,易公子真是太客气了。”

许嫣一阵扎心,怎么就摊上这么个爱财成性的侍女了?!

“这是紫檀木?”许嫣随手把木棍一放,双手交叉走到易尘面前,仔细端详着那个被易尘托在手上的小木箱。

“不错,好眼力。”易尘端起一杯茶,一副大爷模样地喝了起来:“不过比起紫檀木,我想箱子里的东西更能让你们感兴趣才是。”

“这里面装的是什么?”阿红睁大了眼睛,难不成里面装的一箱子黄金?天呐,她可以在一环买一间金镶玉茅厕了。

许嫣拿过那个箱子,放在桌上,打开了搭扣,掀起盖子。

“哇——”阿红惊奇地看着躺在箱子里,被柔软的羊绒垫托着的一整块白玉。白玉通体乳白,细腻光亮,好似那醉卧在青石地上露出一小截嫩白肌肤的美人,媚态横生,水滑凝脂。

“和田羊脂白玉,一整块天然开采的,世间难得的珍宝啊。”易尘悠闲地喝着茶,轻松无比。

“你刚才说送我,为什么给我?”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更何况易尘身份不明,许嫣不敢贸然接受。

“不过一块玉而已,长得好看些,能有多贵?”有着多年劈柴经验的阿红坚定不移地相信这么一团不成形的玉不值钱,紫檀木才是本体。

“这一整块少说也是三两,按如今市场价算,最起码是五百两银子。”许嫣说着也暗自心惊,易尘一个无业游民,怎么能搞到这么一块和田玉?

“价钱无所谓,许嫣喜欢就好。我还有事儿,先走了,回见。”易尘一口喝完那杯茶,砸吧砸吧,茶叶粗了些,用的也是普通的山泉水。罢了,能好好喝杯茶不被赶,别说一块羊脂玉,一车黄金他都愿意给许嫣这个小财迷。

“慢着。”许嫣叫住他:“你还是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你好端端的给我这么块和田玉,连带着箱子少说也是六百两,你有什么意图?若是有事需要我帮忙直说就好,我无功不受禄。”

易尘心里突然有些闷闷的疼。许嫣经历了多少波折,才会像这样对人如此防备,还会说出“无功不受禄”这样的话来。

“路上捡的。你喜欢就收下,不喜欢就把他扔了吧。”易尘一手搭在窗台上,又回过头:“别想太多,我就是偶得了个东西,看着挺好看给你玩玩,没别人知道。”

易尘一个翻身,消失在高高低低的屋檐中。

许嫣望着窗户,叹了口气。阿红一脸呆滞,有些担忧地看着许嫣,正想开口,许嫣就开口了:“这人是不是有毛病啊,大门不走非得爬窗户?”

阿红:“......”

“小姐,那我们现在怎么处置这块玉啊?”

“他既然这么说,咱们想怎么用就怎么用呗。”许嫣耸耸肩。虽然不知道易尘的身份,可是他刚才说的话却叫她莫名地放下心来。

“咱们把它卖了吧!楼下小巷子右转就是当铺。”阿红听见许嫣这么说,两眼放光,看着这块羊脂玉的眼神就像看着银子般。“值五百两呢!”

“卖,可以。但是不能就这么简单地卖掉,并且这块玉来历不明,放在当铺不安全。”

“那要怎么办呀?”

“加工。这块和田羊脂玉是玉中的极品,我们不如把它做成可以为我们循环所用的东西。比如——”许嫣脑中灵光一闪,勾起一个自信的笑:“先收着吧,以后你就会知道了。”

阿红小嘴一撇:“您又卖我关子。”

“行啦,这只是一个设想。我们先把第一步走好,再想下一步要做的事。”许嫣取来鲜花准备开始工作。“你赶紧去把你的面膜洗了,都裂成王八了。”

“啊!”阿红如梦初醒,才意识到自己脸上还敷着面膜,像一只大花母鸡一样夹着尾巴进了盥洗室。

*

木芙蓉有个好听到名字叫做三醉芙蓉,因花朵一日三变其色而得名。木芙蓉清晨和上午初开时花冠洁白,并逐渐转变为粉红色,午后至傍晚凋谢时变为深红色。

现在正是午后将至傍晚,木芙蓉花瓣稍敛,但还不至于凋谢残败。花瓣颜色介于粉红和深红,呈现一种温婉媚态的玫红。

“小姐,这是我刚淘好的淘米水,大米都是先洗过了的。乌梅水也熬好了,我先放着凉一凉。”

“行,去洗洗手,过来帮忙。”许嫣已经把木芙蓉的花瓣摘下来洗净,放进研钵准备开始捣烂。“啊对了,怡红院那边可有消息了?”

阿红甩着手上的水珠从盥洗室出来,一脸幸灾乐祸:“那边炸锅了。”

“怎么讲?”许嫣递给阿红一根捣棒,两人轻轻地把花瓣捣烂,花根处被挤压出淡黄色的汁液。将花瓣放入纱布袋中用清水滤净,继续捣烂。

“您送的玉凝乳送过去的当天,那怡红院就乱了套了。那儿那么多姑娘,区区三十瓶怎么够。僧多粥少,大家都争着抢着要。最后果然不出您所料,为数不多的玉凝乳都被原来从我们醉春楼过去的姑娘拿去了,她们仗着从前和您有几分点头的交情,一点儿不让其他人。”

阿红眉飞色舞的样子嘚瑟极了:“怡红院的姑娘们本来就和外来务工人员积怨颇深,这玉凝乳就成了导火索,现在怡红院的掐架已经摆到了台面上,每天撕衣服扯头发掐得不亦乐乎,杏花为了这事儿头发都急白了。”

“善!”许嫣抚掌一笑。怡红院一乱,老鸨心情就好了,老鸨心情一好,也就不会经常来找她麻烦了。

妙啊。

许嫣拿来淘米水冲洗着纱布袋,带走了黄褐色的杂质,留下储存着花瓣色素的细胞组织。杂质冲掉了,乌梅水也凉得差不多了。用乌梅水和淘米水轮流交替淘洗澄清数次,红□□素便慢慢沉淀,澄洗次数越多,则颜色越是鲜明。

“嗯,差不多了。”许嫣看着底部那层大浪淘沙过后终于淘洗出来的色素,想象着把它做成口红抹在美人嘴唇上的那番鲜艳明媚的光景,真真是“绛唇渐轻巧,云步转虚徐”。

轻缓而仔细地倒出上面的水分,再用小火烘烤一会,就提炼出了湿润细腻,延展性佳的天然口红色素原料。

“原来只觉得芙蓉花花瓣层叠,别致美丽,现在才发现把它做成口脂更是别有一番风情。现在市面上只有单调的几种大红,我却觉得这种较浅一层的玫红色更加适合小姐的年龄。”

“我也好喜欢这个颜色,可惜只能做一盒口脂。”

“噫?不是您做了自己用?”

“不,这是送给尚书夫人的。我们今天就把口脂做出来,明天把头油连带口脂一并送去尚书府。”

*

尚书夫人摇晃着那瓶头油,终于到出来几滴。她慢慢地梳理着头发,心里却是有些焦急。不知那位许嫣姑娘何时才能送新的头油来,虽说现在发质已经有了很大改善,可是人总是贪心的,解决了最基本的形象问题,就会开始担忧美观问题。尚书夫人想着,若是能够恢复到从前那样满头乌黑浓密的样子就好了。

她刚想吩咐下去,让人去问问许嫣的情况,贴身侍女就拿着一个盒子进来了。

“夫人,这是许嫣姑娘刚送来的。她让她的家丁带话说,承蒙夫人厚爱,她这次特意为夫人研制了一盒口脂,还望夫人赏脸一试。”

尚书夫人心里的石头着了地,头油刚用完她正发慌着,现在终于送来了。她把那装着头油的白玉瓶放在梳妆台最显眼的位置,又满心欢喜地拿起那盒口脂。

盒子用香木制成,香木特殊的气味有助于防腐,利于口脂的保存。打开盖子的过程中都能闻到一股幽香,低调悠远,是夫人喜欢的木质香调。

盒子打开,色泽饱满,触感丝滑的口脂在里面静静地躺着,旁边还十分贴心地配了一把小刷子帮助上唇妆。

夫人拿起那把小刷子,有些惊奇。从前上口脂都是用手或者染了色的纸抿一抿,这把小刷子是何用意?

她发现刷子底下还有一张小纸条,拿起展开,一纸娟秀清丽的字迹详细说明了如何使用唇刷上唇妆的手法,以及各种唇妆的介绍。夫人赞叹地轻笑畜生,这个姑娘果真七巧玲珑心,手巧脑子灵,总是能给她惊喜。

第二天,四皇子生辰,宫里大摆筵席,尚书夫人作为诰命夫人也受邀进宫参席。一大早她便起来清点进宫随从和车马,穿衣打扮。

这日,夫人一改之前束发包布的发型,将柔顺的头发分股拧盘,于头顶交叠,盘了一个朝云近香髻,看似松垮实则稳定,饶有生趣。额前两缕碎发顺着发际线垂在脸颊两旁,将夫人那娟秀的鹅蛋脸衬出了几分玲珑的仙气。

相比男人们的高谈论阔,女眷的饭桌上讨论的话题无非是谁家生了孩子,哪家胭脂水粉好用,再就是互相吹捧了。可是今天,桌上其他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地被尚书夫人所吸引。尚书夫人今日一改从前的模样,简直像是换了个人般。

她盘的发髻因为那头乌黑亮丽的头发格外显得清丽柔婉,还有那抹芙蓉花般明媚的唇色,让她看起来气色饱满,光彩照人。贝齿轻启,宛如贝壳中的珍珠。仔细看,尚书夫人的嘴唇上像是有一层水光,说话间闪着细碎的星光。

“尚书夫人今日格外楚楚动人,简直要艳压全场了。”

“夫人这头秀发从前一直捂着,今儿大伙才算瞧见了,真真是青丝如绢,叫我们上了年纪的好生羡慕。”

大家羡嫉掺半地东一嘴西一嘴,尚书夫人有些害羞地微微低下了头,心里却欢喜得很。

四皇子的生母容妃也在这桌,她隐约知道尚书夫人前几年生病导致脱发的事情,这时也亦被惊艳了一番。惊的是她新长出的满头青丝,艳的是那如九月芙蓉般波光媚染的唇色。

“本宫在宫里呆的久了,竟不知道何时新出了这种颜色的口脂,瞧着很是温婉。”

“这不是在店里买的。说来也是有缘,前段时间认识了一个民间姑娘,人长得天仙儿般,性子也很是招人喜欢,还会做头油口脂香膏之类的玩意儿。我想着难得投缘,便求她帮我做了一瓶头油,没想到拯救了我原来那头枯草般的头发。”尚书夫人是个实在人,夸起许嫣来也没有保留。

“这姑娘心灵手巧,脾性也善。昨儿送了我一盒口脂,我抹了只觉得嘴唇不似以前那样干燥,没想到颜色还挺好看的,大伙儿谬赞了。”

桌上的其他女眷,包括容妃,都不禁对尚书夫人所说的那位姑娘感兴趣起来。

恰巧易远路过,找容妃闲聊几句,听见这番议论,也有些好奇:“民间女子能入了夫人的眼,也是有几分本事的。”

“是啊是啊,敢问夫人这位姑娘的尊姓大名?”女眷们最是善于察言观色,见四皇子也对这个话题感兴趣,便纷纷向尚书夫人询问。毕竟,活生生的买家秀就在眼前,谁不想用更好的东西让自己变美呢。

尚书夫人直肠子,也不隐瞒。她轻笑道:“是位住在福禄街的女孩,名叫许嫣。”

桌上纷纷议论开来,都寻思着通过尚书夫人联系到这位神奇的女子。

而易远听见此话,脑中一个惊雷,直震得他两耳轰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