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隐龙秘术 34.034隔阂

那团黄光一直不紧不慢地在前方飘着,也不知道个路程远近。这是李余那一门独有的秘术:千里寻踪符。它是借用了天地之间一些信息,将需找寻之人用过的事物,用术咒之力映进符力,这样那人即便身处千里之外,也逃不脱天地之间的纠察。

李余撸起裤管就要开跑了,白灵君却早已经在发动汽车的引擎,她打开了车窗:“上车。”

李余一愣:“你会开车?还有你有驾照吗?不要到时候出个车祸,或者给交警扣下来。我给你说现在这时代不比你以前,这些管制得特严,咱们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白灵君不耐烦地甩过来一张小本本,原来是一张c1驾照,上面的名字也不是化名余素馨了,而是真实名字白灵君,李余看着那驾照半天说不出话来,白灵君不耐烦说:“开车有什么难的?我不用半天就学会了,还有弄个驾照对我这种家底的人来说也难吗?你到底上不上车?”

李余一脸呆逼地比了比大拇指,上车坐到了副驾驶上。白灵君又加了一句:“你不要告诉我你现在都还没有驾照。”

李余摸了摸后脑勺:“啊哈哈,还真是。我又买不起车,拿什么驾照?”

白灵君又继续捅他的刀:“你说你一穷二白的,连车都买不起,衣服首饰包包这些更是没着落,哪个姑娘愿意跟你过日子?你这种人也只配一辈子当王老五。”

李余皮笑肉不笑地说:“白董咱们能不能不要讨论这个问题吗?”

白灵君哼了一下:“是啊我跟你这种底层人士说什么说?”于是便一踩油门,呼啸而去。

白灵君这台车,是市面上最新出的限量版宾驰轿跑车,红色流线型设计,外观十分酷炫,跑起来又快又稳,白灵君花了一千万把它弄了一台过来,作为自己的专用座驾。

李余还是第一次坐这座级别的豪车,摸了摸车里精致雍容的内饰说:“啧啧,这车不简单。”

白灵君藐了他一眼:“别用你的爪子碰它,摸脏了你赔不起。”

李余嘿嘿一笑,收回了他那爪子。没想到这年头,这妖怪的架子也这么大了。

开了一段路,白灵君转过头来说:“这样,你办妥了这件事情,我给你打个千儿八百万的过来,你也好好拾掇一下自己,不要太丢人现眼,也算是你的佣金了。我白灵君从来不喜欢亏欠别人。”

李余连忙摆手说:“可别,白董,咱这小日子过得挺好的,要那些钱咱也用不来,还有你这钱真用起来安心?”他正了脸色说道,“这可是你谋害了罗鸣轩罗董,两手沾满了鲜血抢过来的钱,你真的不怕报应吗?你在做梦的时候有没有梦见罗董,还有那些被你谋害的人,围在你身边哭出血泪找你要个说法?”

白灵君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我还真安心得很,还有,我从来不做梦。我特烦你这人,你最好赶紧闭上你的臭嘴,否则立马让你滚下车。”

李余也不依不饶:“好啊我滚下车,看你凭自己能不能找到那妖人。”

说话之间,白灵君立马就踩了刹车,把车停在了路边:“滚!”

这妞的这脾气,也是犟得没谁了。可李余尽管性格温和,可偏偏不想迁就她。他打了个哈哈:“好的白董,那我就滚了,希望您自个儿能找到那个妖人吧,拜拜。”他说着真个下了车。但他又不走远,就站在路旁静立着。

白灵君也不把车开走,也在一旁,不言不语呆坐着。

李余不走了,在他们前方不远的那团黄光,也停顿了下来,在附近绕啊绕。

气氛又冷凝了下来,冷得要死。

结果这二人就这样一直干耗着,谁也不肯屈服谁。

他们是大清早出的门,开了不过二三十分钟的车,刚好把车开到了东兴街附近,结果一直这样耗着,耗了三个多小时,已经到正午饭点了。

刘老头和刘果儿盘着摆摊的行头远远地走了过来,刘果儿一指着前面站得跟雕像一样的人说:“那不是师父吗?怎么像个棒子一样干杵在那里?”

刘老头看他的脸色不善:“果儿,人正在发脾气呢,可别去招惹他。”

刘果儿“咦”了一声:“师父那么好脾气的一个人,还会发脾气?真是天方夜谭了,那我得去看看热闹。”

他体内的八卦之魂被点燃,八十个刘老头都拦不住,说着他已经一路小跑溜到了李余身旁,端端正正地行了个礼,喊了一声“师父”。

李余微微一笑,冲他点头示意。

刘果儿就一双贼眼睛四处东往西望,望不了两下就望见了白灵君,惊讶地一个抽气,手哆哆嗦嗦地指着她蹦了个“妖,,,”结果正好捅炸了马蜂窝,白灵君一双冷酷的眼睛向他打来,那狠毒劲儿真是想杀了他。

刘果儿心中一惊,所幸他尽得了刘老头见风使舵的绝学,一见形势不对,立马墙头草一倒,硬生生地把“妖人”那个词咽了下去,改口恭恭敬敬地喊了一个“师娘”。

白灵君那眼神还是冷冷地向自己射来,但刘果儿察言观色,发觉这种眼神只是个有形无实,就是只是做出来的一股狠劲,实际上她心里缓和许多了。果不其然,白灵君吐了一个字出来:“滚。”

这个“滚”字却对刘果儿来说如蒙大赦,他慌忙便夹着尾巴屁股尿流地滚了,跟头连天地跑回刘老头身边:“两口子吵架,这阵仗厉害,咱们还是躲得远点,以免殃及池鱼。”刘老头连连说对对对,两父子像避瘟丧一样把他们远远地避了过去。刘果儿遥遥地看师父那个样子实在是不忍,给刘老头说,我还是冒着生命危险去提醒他一下吧,谁叫他是咱师父呢。

又溜了回来,在李余身旁大声说话,有意让白灵君听到:“师父,您老都这么大人了,也比我懂道理,您有事多让让师娘吧,她也不容易。”

这一个马屁拍得是极响极准,堪称马屁界的标杆。刘果儿算准了以他师父的脾气,是不会拿他怎么样的,所以表面上挤兑他师父的不是,实则是在竭尽所能地讨好白灵君。刘果儿偷偷将眼睛一瞄白灵君,见她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根本不朝这边看,就知道这马屁拍响了。

他就拍拍李余的肩膀:“师父,徒弟我能做的事情也就这样了。去,跟师娘陪个不是,这事儿就这么结了,不管怎么说您也是堂堂男儿,顶天立地,这点胸襟还是要有的。您自己知道怎么办吧,那我就不打扰您们了啊。”

说着又跑回了刘老头身边,把这事儿给他一说,刘老头竖起大拇指赞他:“孺子可教!孺子可教!”于是他们逐渐走远了。

李余愣了片刻,苦笑一声,心里想到:“这都什么跟什么?难道还指望我跟妖邪赔不是吗?这成何体统?”

虽然如此,他还是踱了两步到了车前,朝里面伸了伸脑袋:“白灵君。”

白灵君没有理他,也没有刻意地不理他,只是把他当成空气一样,默默地看着自己涂红的指甲。

李余说:“我也知这世间阴阳同存,如此方为道理。所谓正邪是非,从来都没有一个定量,所以圣人常常混沌是非,行事全凭真意。”

李余顿了顿,继续说:“但这天地之间,总归有纲纪律法,如此才能稳定地运作下去,如果人人全凭任意妄为,恃强凌弱,胡作非为,那岂不是乱了套?”

白灵君停止了拨弄指甲,向他看了过来:“说完了没有?”

李余答:“说完了。”

白灵君便说:“那,你上车还是不上车?不上车的话,我立马转头回去,出来久了怕我那两个丫头担心。”

李余说:“好。”

他便上了车,也不左顾右看,也不再攀谈,端端正正地坐了个笔直。将千里寻踪符重新运起。那黄光一摇,又向着前方飞去。

白灵君又重新把车发动,那车风驰电掣,一路向前开去。开了四五十分钟后,已经开出了市区。

这时候白灵君才扭过头来说:“李余,你觉得那个贱人藏在什么地方?”

李余看着这一路来的路程,他说:“前面不远处差不多到明月湖了啊。”

白灵君道:“对。”

明月湖,就是上次出现了巨大的鬼面蛟,差点要了李余命的那地方。

白灵君又问:“如果那人是藏在明月湖的话,你说他会不会与鬼面蛟有关?”

李余细下地一琢磨:“极有可能。”

白灵君又加了一句:“十有八九。我猜他那时候一定就躲在附近。他可能发现了真正出手杀死鬼面蛟的人是我,所以才一心想找我报复。”

李余听得那话,心中一个咯噔。的确,若果那妖人是藏在明月湖的话,那么白灵君的推测就极有可能是事情的真相。

那么,白灵君是因为他的缘故,才身处不安的?

他突然愧疚了起来,良心牵扯得厉害。

这时,他们已经将车开到了明月湖畔,但见那道黄光在湖面上转了一转,便不再继续向前,而是突然向着下方一扎,扎进了深深的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