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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生作赔 26.傅哥掉马

季禾透裹着毯子坐在病房里, 夏晨曦坐在一旁的沙发里, 垂睫看着手里的杂志。

病房窗帘紧拉,一室静谧, 季禾透看了一眼血管里扎着的银色小针,再抬起头看了一眼床边挂着的吊瓶, 深深地叹了口气。

两个小时前震耳欲聋的追尾声还在耳边不断回响, 季禾透几乎疑心自己被那一声闹出了耳鸣。

是一家娱乐记者撞了他们的车尾, 见出了事,剩下的粉丝们也都慌了, 慌乱间季禾透也不知道是谁报了警。

一众人匆匆忙忙去了警/局, 粉丝们好奇而热忱的眼神被警服严肃地隔开。

季禾透身体不大舒服, 被方才的意外一吓,面色愈发苍白, 坐在警/局的椅子上录口供时, 脑袋就有些昏昏沉沉的。

撞了二人车的记者哆哆嗦嗦地坐在一旁许久, 在季禾透和傅景乐陈述当时状况时用眼神偷偷瞟了二人不少眼。

通过官方询问,季禾透知道了这是个刚在某家杂志社上班没多久的小记者, 还在实习中,自称如果这次能追到傅冶的第一手新闻就能转正,才会心急到撞了二人的车。

“那个、关于您的车子损坏赔偿的事情……”小记者怯生生地看了傅景乐一眼。

显然, 对方因为宝马汽车赔偿金额太高而害怕了。

傅景乐同样明白这个道理, 于是, 他起身, 迈开步子直接走人。

季禾透跟着他起身时脑袋发晕, 所幸一旁的傅景乐眼疾手快,扶住了她的胳膊,她才没摔着。

丢人丢人。

二人刚走出审讯室的门,身后就有人追了上来,喊住了季禾透的名字。

“transfairy?”

回眸,季禾透看见方才那个小记者。

她看见对方手里握着的手机,心里一紧,完了,掉马了掉马了,傅景乐没掉马自己先掉了。

自己八成是被拍下来了。

她脸上闪过一丝慌乱,正犹豫着怎么开口时,身旁响起冷静且温和的男声,“你方才提到赔偿问题?”

“啊、嗯,是、是的。”

傅景乐抬眸扫了对方一眼,“你哪个杂志社?”

小记者猜不透他的意思,但也被此刻对面人的冷静气场震慑了一下,结结巴巴地报了一个当下正红的杂志名字。

“照片删掉。”傅景乐顿了顿,抬起手扣好衬衫的第一粒纽扣,轻描淡写道,“赔偿就不用了。”

对方眼神一亮。

“不过。”傅景乐转过身,依旧是淡淡的口吻,“明天你也不用去上班了。”

“哎?”

一句话,定人生死。

回忆到这里,季禾透猛然回过神来,如果不是还打着点滴,她几乎要冲下床抓住夏晨曦的手腕。

“晨曦小姐姐!”

夏晨曦抬起眼。

“快快快,快让傅哥哥掉马!”季禾透眼神亮晶晶的,满脸迫不及待的模样。

夏晨曦不解地看向她,片刻又意识过来,微微笑起来,“傅家的大少爷呀。”

季禾透点点头,“这个我知道,我想知道的是,媒体为什么会关注他?”

夏晨曦敛起笑意,“你知道,傅景乐父亲是做什么的么?”

季禾透看着对方严肃起来的表情,内心也不由自主地严肃起来,摇摇头。

对方耸耸肩,说得隐晦,“地下生意,很厉害。”

季禾透花了三秒钟才反应过来夏晨曦话里的意思,在心里大喊了三声“社会社会”。

“总之,傅家原本就是世家,那些年靠着这些也敛了不少财,但毕竟这种生意做久了不大好,傅家就想着洗白,不巧的是,傅学长的父亲,生病了,去了国外静养。”

季禾透皱起眉头。

“正巧,是学长升到大二那一年,傅学长从小在国外长大,回国后在s大读的金融,你明白了吗?”

皱着眉头的季禾透回过神来,“啊?我、我明白什么?”

“那些生意,大多是瞒着傅家老爷子的,往常傅家老爷子也不怎么管事儿,还是傅学长父亲生病以后,老爷子才不得不出面把持家里。”夏晨曦低下头,继续翻阅未读完的杂志,“也就是说......”

季禾透接过话茬,“洗白的事情……是傅景乐为了替父亲隐瞒,一个人做的?”

“这种事儿虽不好拿到台面上提,但毕竟是样样优秀的世家子弟,很有可能还是未来的商界精英,有少部分知道内情的媒体对他才会这么感兴趣,但见过他本人的记者很少倒是了。”夏晨曦耸耸肩,有点犹豫地补充道,“不过他小叔,也就是傅冶父亲,也帮了不少忙。”

季禾透没接话,眨眨眼,失神地靠回床头,消化了一下夏晨曦的话。

难怪有这样冷静淡漠的气质,原来足够独当一面。

不得不承认,有些你觉得不存在的天之骄子,并不是当真不存在。

才华盖世的人、家世显赫的人、相貌出众的人,只是恰巧不是你罢了。

“这些,不要和傅学长提。”

也是,没人喜欢别人提这种家族秘辛。

季禾透下意识点点头,又忽而意识到什么似的,看向视线停顿在那本杂志某一页上许久的夏晨曦,“那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呀?小姐姐?”

夏晨曦握着杂志的手僵了僵,一本杂志险些从她手中滑落。

季禾透正等着她开口时,病房的门忽而被推开了。

她望过去,笑眼弯弯,喊了一声,“傅景乐。”

夏晨曦放下杂志,整理了一下裙摆,扭头看向季禾透,背对从门口走进来的傅景乐,难得露出少女极了的鬼脸,轻声道,“秘密哦。”

季禾透便不再好发声提起先前的话题,只回了对方一个鬼脸,抬起手挥了挥,“再见啦。”

待夏晨曦走出病房以后,季禾透方才抬起眼看向傅景乐,“傅冶呢?”

傅景乐垂下视线,将手中的塑料盒子放至床头柜,他怀里还捧了一束洁白的马蹄莲。

白花衬着人面,愈发高不可攀。

“楼下。”

季禾透不知怎么的有点小开心,幸灾乐祸地笑起来,“合着半天不见人是等着堵小姐姐呢是吧。”

傅景乐将花放进玻璃瓶里,没有回答她幸灾乐祸的话语,只开口道,“这两人也是冤家。”

她扭扭脖子活动了一下筋骨,动作间眼尖地瞥到落在沙发上那本杂志。

杂志是翻开的,正是夏晨曦方才阅读的、视线停留许久的、忘记合上的那一页。

杂志上,赫然,是傅冶的照片,三百六十五度无死角的好看。

和眼前的这位一样。

季禾透脸上忽然就笑开了,她笑眯眯地点点头,回应傅景乐的话,转眸又瞥见傅景乐揭开塑料盒子的盒盖,好奇地探了探身,“这是什么呀?”

傅景乐嫌弃得很,“自己不会看?”

季禾透也不乐意了,“我不是在看吗!你凶什么凶!”

然而,并不需要季禾透,她已经闻到了香气。

是一碗热气腾腾的红豆粥。

她忽然想起来傅景乐半个小时前说自己出去一趟,有急事。

于是她茫然地抬起头,指了指那碗粥傻乎乎地问道,“傅哥哥,这就是你的急事啊?”

傅景乐闻言,顿了顿,不自在地轻咳了一声,抬起手指掩住薄唇,另一只手拿起塑料勺子,送至她唇边。

“吃也堵不住你的嘴,嗯?”

季禾透下意识张开嘴,吞咽下那口温热的粥,待她嘴巴闭起后,二人都愣住了。

这......宛如喂她喝了一口粥。

傅景乐放下掩住唇片的那只手,露出点点笑意来。

“甜不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