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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亡国公主后 96. 第九十六章 她成了小富婆

梁州六郡落袋,搞土地下放的人全都聚过来了。

魏中丞等人喜笑颜开。

他们这群老头儿本该安享晚年,现在却到处跑断了腿,且还没有一点怨言,因为他们从这个全新的政权里看到了生机。

但凡土地下放所到之处,除了权贵之外,没有人反对过一句,皆是统一的夸赞。

民之所向,无往而不利。

这群七十多岁的老儿把毕生的心血都耗在了拯救这个世道上。

现在他们根本就不会纠结它的根源是不是曾经效力的那个梁王室,因为俞州这帮土匪用实际行动把惠民做到了极致。

他们真切地看到俞州那边的人们在一步步变得更好,州里的盐价和粮食是其他州不能比的。

这些年风调雨顺,老百姓手里有足够多的土地深耕细作。

哪怕产量不高,但因着战乱连连导致的人口减半留下了土地资源空间,只要你愿意用劳力去换取粮食,总能得温饱。

州内几年都太平,老百姓手里有盈余便会把多余的粮舍些出来换物什,舍的人多了,粮价自然就下降许多。

最初安县那边的一斗米要二十几文,现在十几文,跟官盐差不多。

待把青州那边打下来,官盐还会继续下调,彻底把私盐堵死。

只有当官盐足够低廉,私盐没有利润空间后,才能从根源上遏制住它的存在。

粮食平价,食盐低廉,教育到位,法治清明,道路通畅,物流运输发达,方才能把这个落后的时代激活。

现在这些时代的先驱者正在梁萤的指引下一点点“装机”,等待着有朝一日激活它高速运转。

这些人中胡宣的感触算是最深的,毕竟他爹是第一个吃螃蟹的人,父子俩算是见证梁萤他们从无到有的见证人。

哪怕这么多年过去了,他都还能清晰地记起当初平阴打豪绅忽悠杨都邮的那些荒唐事。

现在回头去看,只觉得不可思议。

那帮土匪打到哪里,他就跑到哪里,跟流动人口似的。

实际上他们这些人就是流动人口,不停地重复着干一件事,只不过换了个地方,换了些老百姓。

若要问他们收获了什么,月俸没多少,但夸赞特别多,私下里得到的瓜果鸡蛋什么的实在是盛情难却。

梁萤给他们画大饼,把九州的土地全部下放后,进那金銮殿光宗耀祖。

这饼画得委实大,却没有人会质疑,因为他们亲眼看着手里的兵越打越多,拥有的地盘越打越大,找活计的速度只喊干不完。

真的干不完。

一茬又一茬跟春笋似的。

定都那边的活计还没弄好,梁州六郡又落到了手里。

随着团队的壮大,不少年轻人加入其中,成为土地下放的中坚力量。

他们这些人或许有些只是秀才,也有仕途不顺转投来寻出路的,只要品行端正,认同这里的治内政策,愿意跟着上头的指示走,就有机会在这片土壤成就一番事业。

像胡宣、葛老儿、张议这些人会陆续带新人进行考核,一旦他们把经验磨出来了就能单独下去行事。

治内的主力以后肯定是会进金銮殿的,带出来的新人如果资质得到认可也可以升上去,其余的以后下放到地方做郡守,州府从事等,上升空间非常大。

这是他们愿意在此拼前程的原因之一,因为看得到未来的出路。

不仅如此,他们所干的差事老百姓们无不夸赞,那种自我价值得到认可的肯定让人积极向上。

曾经仕途不顺的人在这里找到了自信,曾经苦于没有出路拼搏的人在这里找到了机会,梁萤给他们提供了足够的上升空间,是他们留下来的动力之一。

完善的上升机制是留住人才的根本,现在的韩二娘已经脱胎换骨,混到了中坚力量阶层,她已经有资格带新人,一字一句不容人质疑。

那种权威是靠自己去搏出来的。

韩大娘正在走她曾经走过的路。

这不,俞州的武安也会筛选愿意从事女官的女郎们引荐到梁萤手里。

那些人饱读诗书,都是有家底的人,有些是商贾之家,也有是县丞家养的闺女,他们受到周边环境的影响,开始试着走出去。

越来越多的人加入这个团体,把那面赵旗当做他们的指引,它走到哪里,他们就跟到哪里。

拿下梁州后俞州军一鼓作气,由甘宗群和郑曲等人领兵逼近宣城,它紧邻青州,打到家门口了。

当地太守到底不服被吞并,哪怕手里没多少兵,还是跟俞州军宣战,结果两天就被火药炸跪了。

现在甘宗群跟这群土匪混久了,打仗的手段简单粗暴。

后方有源源不断的军粮跟火药提供,现在梁州又有兵工厂。

俞州的身后有老百姓支持公家扩张,因为地盘扩张得越大,意味着公家越强大,公家越强大,才没有诸侯敢来进犯,这样才能保住他们手里的土地。

利益捆绑使得俞州兵扶摇直上。

在宣城失陷那天贾丛修总算见到了梁萤,她现在可是个大忙人,很难见到。

今日晴空万里,梁萤拿着蒲扇在树下躲荫,边上聚了不少人,都是当地的老百姓,跟她讲一亩芋魁的产量。

贾丛修被平头引了过来。

梁萤一边摇蒲扇,一边同底下的妇人说笑。

村民见她亲和一点都不端架子,对她的印象极佳。

他们从未见过这样的贵人,会像普通平民那样坐在石头上同他们唠家常,唠地里的庄稼,当地的特产小吃,还有生计难处等等。

有时候梁萤也会学当地的方言,发音蹩脚,引得众人失笑。

贾丛修过来才打断了这种七嘴八舌的欢愉。

谭三娘朝乡民们做手势,他们这才各自散去。

贾丛修行礼。

梁萤不客气调侃道:“你这老儿,跟猫嗅到鱼腥似的,跑得倒挺快。”

贾丛修厚颜道:“此次贾某过来,是为汇报商会一事。”

梁萤问:“找了多少人进来?”

贾丛修应道:“有十三人。”

梁萤点头,“都是干什么的?”

贾丛修:“有陶瓷、布匹、纸坊、染坊、刺绣、饮食和玉器这些都有。”

梁萤接过谭三娘送来的乌梅饮,说道:“俞州和东州,金林等地有大量私盐,你这阵子把官盐的商铺给我铺下去,把每个乡县都要铺到位。”

说罢抿了一口饮子,继续道:“想来我们夏日就能取青州,一旦拿下,衙门就会对私盐贩子进行清除,替官盐开路,你先做准备。”

贾丛修高兴道:“贾某已经着手安排了。”

梁萤:“集市的商铺也得挨着修过来,到时我会把官盐铺货的点做成运输货物的渠道,就是你们在下放官盐的同时,不仅会携带商贾手里的货品进行推进,还会运送州里的其他物资。

“就跟镖局押送货物一样,把运输与官盐兼并使用。”

贾丛修愣了愣,后知后觉意识到她好像在下一盘很大的棋,“那我们得扩大仓储以便存放货物。”

梁萤:“对,以后我会像做官邮那样,从梁州发往俞州的货物,寄送出去后就由官盐线路押送到目的地,抵达乡里的市集,老百姓自己来取。”

贾丛修道:“官盐能抵达的地方货物就能抵达,如此一来,确实挺方便快捷。”

梁萤把碗递给谭三娘,“做商贾的,是不是就盼着这份方便?”

贾丛修点头,“现在村村通,县县通,道路好走,两地之间的货物交换是要比以前便捷许多。”

梁萤摇蒲扇,畅想道:“以后朱家的黑陶直接由官盐带到京城去,他们若在京城开商铺,货物往来便走官盐的仓储,若是运送的商物多,慢慢的总能养得起为此跑腿的人力。”

贾丛修捋胡子沉思。

梁萤继续道:“我要朱家的黑陶遍布九州,让陶家的纸坊哪里都能去,让雁门的麻绣走遍乡里,周家的清酱端上每户人的餐桌。

“唯有运输四通八达,商贾们的生意才会越做越大。

“他们的生意做大了,总会多开作坊,作坊开出来了总得请人工劳力,当地人就多了一份机会谋求生计,衙门也能得商税,三方得利。”

听了这番话,贾丛修钦佩道:“大长公主深谋远虑,有你这般扶持,以后的商贩何愁日子不好过。”

梁萤:“所以你现在要把基础打好,确保官盐每个角落都能到,日后才能图谋更多的财富。”

贾丛修:“贾某谨记于心。”

两人就俞州和东州等地的布局一番探讨。

贾丛修知道这个女人的眼光格局异于常人,但要把以往的士农工商彻底推翻改变固有格局,还是令他内心震撼。

但仔细一想,各县开办学堂,不分男女都能启蒙受教了,还有什么东西是她干不出来的?

一时间,贾丛修的心里头非常复杂。

他隐隐意识到自己仿佛在见证某种了不起的变革,就从土地下放,全民教育,鼓励地方商贸经济开始。

这个世道正在一点点颠覆以往的固有陈规,以一种无法言喻的改变侵袭曾经的边界框架,打破那些腐朽,用全新的姿态展现在世人面前。

他一时也表达不出那种震惊又新奇,还有兴奋的期待感。

那种见证激动人心,因为他也是其中参与的一员,切身的受益者。

没过两日,当紧邻青州的宣城被攻破的消息传到北春时,梁萤站在汝南王府这座深宅大院里。

四周的高墙阻隔了外界的嘈杂,因着府里的所有生灵都被屠尽,哪怕是青天白日,仍旧有几分阴冷。

谭三娘道:“这地方阴深深的,我总觉得心里头发毛。”

梁萤不以为意,“死人哪有活人可怕?”

赵雉从后院走出来,接茬道:“阿萤若有兴致在这里住下,我给你镇宅。”

梁萤失笑,“合着你赵州牧还成了吉祥物。”

赵雉一本正经道:“我身上血腥气重,压得住邪。”

梁萤才不信他的鬼话,只道:“这宅子空置着实在可惜了。”

也在这时,平头接到信函上报。

谭三娘上前接过呈给梁萤,她取出里头的信纸,只有简单的四个字:宣城城破。

那字迹苍劲有力,颇有武将的粗犷风骨。

见她抿嘴笑,赵雉问:“可是宣城送来的?”

梁萤点头,“甘将军说城破了。”

赵雉撇嘴,“那老头儿不服我,倒是服你的。”

梁萤笑道:“我压不压得住邪?”

赵雉嫌弃道:“瞧你那嘚瑟样儿。”

梁萤把信纸递到谭三娘手里,由她收捡好,说道:“这个夏日应能把青州攻下。”

赵雉:“青州兵软蛋一群,当初在石坪不堪一击,如今梁州已败,他们便再无屏障,我就看那几万兵怎么打。”

这不,听到俞州大军夺下了宣城,青州已经乱成了一锅粥。

上回汪校尉在石坪吃了亏,宁愿主和也不愿再跟俞州打仗,那帮土匪个个都不是善茬儿,砍人跟切瓜似的,叫人胆寒。

州牧柳承致抱着手在议事堂来回踱步,田功曹无奈道:“要不……使君议和罢?”

柳承致抽了抽嘴角,“就这么议和?”

田功曹难堪道:“俞州军夺了梁州的兵器作坊,手里的兵越打越多,我们青州区区四万人,实难抗衡啊。”

柳承致:“……”

罗校尉道:“属下也是这个意思,底下的兵听到他们就生怯,军心散乱,甚至已经有逃兵了。”

柳承致:“……”

汪校尉摆烂道:“还请使君三思而后行。”

州府里的人集体摆烂,并且都是用同一个姿势摆烂。

柳承致默默无言。

他们知道自家主子耳根子软,会听夫人周氏的话,便央求周氏劝说,不愿跟俞州大动干戈。

于是在周氏的劝说下,柳承致无奈应承议和。

这事交给了田功曹去做。

怕俞州军打了过来,他风尘仆仆赶往宣城那边,先跟甘宗群大军表达议和意向,而后才快马加鞭前往北春商定议和一事。

梁萤原本还以为青州至少会表个态抗争一下,结果一声不响屁颠屁颠跑来投诚了,既在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毕竟赵雉曾说过青州兵是一群软蛋。

州府的后堂里,田功曹向梁萤行跪拜礼。

梁萤轻摇团扇,道了声起。

田功曹不敢看她,躬身道:“大长公主福泽天下,实乃万民之幸,今日青州府派小人前来投诚,以表敬意。”

赵雉斜睨他道:“是你们的州牧柳承致派你来的?”

田功曹应道:“正是。”

梁萤说道:“青州可要想清楚了,若是投诚,州府所有官员手里的田地都会回收充公,且盐宁的那些盐湖不会经过州府接管,日后也不会再有兵丁驻扎,这般大的家业,你们柳州牧可想清楚了?”

田功曹暗暗咬牙,无奈道:“我们使君想清楚了,只要能保住州府里的原职,愿意投诚。”

梁萤强压下内心的狂喜,表情严肃道:“那极好。”

妈的,盐老板加煤老板。

从今以后,请叫我富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