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宅斗之正妻不下堂 第4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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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会还是为了座位的事同绛姐儿过不去罢?容蓝雪不愿她为了自己同姐妹们起争执,连忙出声唤她。可哪知绛姐儿听到她的声音,就故意把声量拔高了,大声地道:“男女七岁不同席,有的人愣是不知。”

这是说她?容蓝雪一愣。

朱姐儿抓起桌上的砚台,就朝绛姐儿身上砸,口中骂道:“你自己想和江公子一起坐,只不过没好意思开口而已,这会儿却说起大姐来,真不知羞。再说江公子是外人么?他同咱们是亲戚,论起来我们还得叫他一声表哥,大姐和表哥一起坐,有甚么要紧?上回你姨娘家的侄子来我们家玩时,你还同他一起睡过觉呢!”

绛姐儿同自己的表哥一起睡过觉?!朱姐儿这话太过劲爆,饶是经受过现代文明的容蓝雪也惊呆了。

绯姐儿更是带头吃吃地笑起来。看来她虽然和绛姐儿立场一致,但其实并不对盘,不然也不会分别占据一张桌子,不在同一处坐了。

绛姐儿被泼了一身的墨汁,却顾不得去擦,一张小脸涨得通红,羞恼道:“那时我才几岁,哪里晓得这些!”

朱姐儿一面拿指头刮脸羞她,一面道:“你那时也不小,足有六岁了,你姨娘那侄子更是有十一岁了,你们不知羞就是不知羞,何必狡辩呢。跟你们比起来,大姐同表哥坐一处念书,真是再守礼不过了。”

这是一段尘封的往事,当时大家都年幼,所以无人在意,但好几年过去,而今都到了知事的年纪,再听这段故事,就难免会多想一些。绛姐儿看看四周,无一都是异样的目光,连她的双胞胎哥哥二少爷,都是一脸鄙夷,不肯上前来替她出头。

绛姐儿终于忍不住,哇地一声哭出来,带着一身墨汁跑了出去。

朱姐儿得胜归来,得意洋洋地道:“叫她还敢说大姐坏话!”

容蓝雪只想认真念书,不愿生事,闻言小声劝解:“你帮我出气,我只有感激的,但大家都是姊妹,何必闹得这样僵,以后她们再说甚么,你就当没听见,随她们去罢。”

朱姐儿却是不肯,气鼓鼓地道:“大姐,我知道你好心,但你能忍,我不能忍,你要不让我出手,我非得被气死不可。”

这小丫头的脾气,到底是像谁?容蓝雪哭笑不得。

朱姐儿却一副小大人的模样,拍了拍江致远的肩膀,安慰他道:“表哥,你放心同我大姐一处坐,若再有人说三道四,只管告诉我,我替你出气去。”

江致远本来有些脸红,似是很尴尬,但让人意想不到的是,他听了朱姐儿的话,竟认真地点了点头,道了声多谢。

难不成还真由着朱姐儿到处“打抱不平”?这江致远竟也有些孩子脾气。容蓝雪再次哭笑不得。

没过一会儿,刘先生进来,丫鬟们赶紧进来收拾桌子,以使先生重新上课。但还没等他拿起书,就有一人风卷似的冲进门来,叉了腰气势汹汹地骂:“朱姐儿,你给我出来!绛姐儿是你姐姐,你居然如此欺负她,看我不告诉老爷,扒了你的皮!”

此人容蓝雪认识,正是绛姐儿的生母二姨娘,只是她这身打扮同以往很不一样,银红色的衫子,浅蓝色镶金边的裙子,这份张扬,足以与最得宠的六姨娘媲美,但她以前的穿着,是跟丧子的大姨娘差不多的。而且在容蓝雪的记忆中,这位二姨娘一贯低眉顺眼,说话都不曾大声,怎么转眼就跟变了个人似的?

容蓝雪不明所以,青姐儿却是冷笑起来,江氏说得果然不错,这些妾们,个个都不过是在强压之下装出来一点脸面而已,只要一有机会,就会原形毕露。你看,这江氏才离开几天,二姨娘就由淑女变成泼妇了。

二姨娘朝下扫视一遍,不顾刘先生的阻拦,直朝朱姐儿冲去,口中大叫:“你把我的绛姐儿欺负成那样儿,就休想安稳坐在这里,走,跟我见老爷去!”

说话间,她已冲到了朱姐儿面前,但却并非和她所说的一样,是要带朱姐儿去见容天成,而是伸手朝她脸上打去,看样子,是想先赏她几巴掌。

呀!眼见得朱姐儿那娇嫩如花的小脸上就要多出几道血印子,在场的少爷小姐们都忍不住惊叫出声。

说时迟那时快,本端坐位上的江致远几个箭步猛冲过去,带着被风鼓起的宽大袍袖,去拦二姨娘。他的伸手也算矫健了,但仍比不过容蓝雪的砚台快。只听得啪的一声,万众惊呼,随即一片寂静,连台上的刘先生都傻眼了。

二姨娘怔怔地,伸手摸了摸额头,入手一片湿一濡,低头看时,满手鲜血,滴答而下,片刻间染红了教室内墨青色的地砖。她张张嘴,似乎想要尖叫一声,但声音还没入口,就两眼一翻,晕过去了。

教室内众人方寸大乱,有旁观看热闹的,有胆小遁走的,还有那犹犹豫豫地朝青姐儿旁边靠的。二姨娘亲生的二少爷今年十四岁,生得高高大大,见状怒吼一声,也不去扶二姨娘,径直朝容蓝雪猛扑过来。

容蓝雪没曾想一个砚台的威力如此巨大,有些发懵,面对二少爷的拳头,竟不避不闪。幸而朱姐儿和江致远的反应都很快,双双朝她跑来,一个拉她向后,一个挺身挡在了她面前。

二少爷双眼通红,一拳砸到江致远肩头,怒吼:“让开!”

江致远硬受了这一拳,兀自不动,皱眉劝道:“二少爷,大小姐乃是无心之失,你且原谅她这回。”

“我姨娘被砸成那样儿,你叫我原谅她?!”二少爷又是一拳砸到他肩上,“让开!”

江致远身形一晃,忙吸了口气,重新站稳。

容蓝雪看得不忍,心想这本就是她的过错,怎好教别人承受?于是轻轻挣开朱姐儿的手,绕过江致远,走到二少爷面前,道:“是我失误,该拿本书砸,不该用砚台。你若是想报仇,冲我来好了,我让你打一拳。”

二少爷听了她这话,倒不急着打了,只是冷笑连连:“照你说来,你还砸对了?只是不该出手重了些?”

容蓝雪低头认真想了想,道:“是,我认为自己没做错,如果时间倒流,我还会砸一次,因为如果我不出手,朱姐儿脸上就要多几道血印子了。”她说着,揽过朱姐儿,道:“她也是你的妹妹,你忍心看她破了相,今后嫁不出去?”

提及婚嫁,朱姐儿羞红了脸,躲到后面去了,但一双眼睛还是警惕地盯住二少爷,生怕他继续挥拳。

二少爷看看朱姐儿,似有触动,良久,放下拳头,愤愤地道:“你等着,我会告诉爹,请他作个判决!”

容蓝雪看着他道:“我说过了,此事我亦有错,甘受责罚。”

她如此实诚,二少爷反倒没了话讲,袖子一甩,追出门去了——就在他拳打江致远的时候,刘先生已经指挥着丫鬟婆子把二姨娘抬出去了。

朱姐儿看着二少爷的身影消失在小径那头,方才缓了口气,拍着胸脯叫道:“吓死我了,二哥可是学过拳脚功夫的,那拳头若是招呼在大姐身上,可要不得。”

二少爷学过功夫?容蓝雪忙关切问江致远:“江公子,你要不要紧?反正先生也走了,你不如随我去,我叫个丫鬟来给你上点药。”

“给江公子上药,哪消丫鬟动手,大姐你亲自服侍岂不更好?”四小姐绯姐儿阴阳怪气的声音自前方传来,话音刚落,与她同一个姨娘的八小姐紫姐儿和三少爷都吃吃笑了起来,看向容蓝雪的眼神极其暧昧。

三姨娘所出的几个少爷小姐倒是团结得很,容蓝雪懒怠去理他们,只以目询问江致远的意思。

她不在意这些异样眼光,朱姐儿却是又炸了毛,挽了袖子就要扑上去,容蓝雪连忙抓住她,小声劝道:“清者自清,浊者自浊,休要理会他们,反倒遂了他们的意。”

朱姐儿停住了脚步,但仍是鼓着腮帮子瞪绯姐儿,一副气呼呼的模样。

江致远望向容蓝雪的眼神里,却多了许多钦佩之意。

此时教室里除了绯姐儿几个,还有青姐儿和缃姐儿,只不过她们没有作声,只静静地看戏。这才是城府深的人呢,比起把冷嘲热讽挂在嘴边的绯姐儿,容蓝雪更为忌惮她们。还好她而今已出府独立,不必和她们有过多交集。

容蓝雪正想着,眼前突然出现令人意外的一幕,只见江致远整好衣衫,掸一掸袖子,竟直直地走向绯姐儿,端端正正行了个礼,方正俊朗的脸上满是温和歉意的笑容:“一定是在下言行有失,所以令四小姐误会,还无端带累了大小姐。如此,在下在此向四小姐陪个不是,还望四小姐原谅则个。”

他笑得温文尔雅,绯姐儿的脸上却是白了又红,红了又白,她咬紧了下唇,看看江致远,再看看容蓝雪,终究只是冷哼一声,拂袖而去。与她一母同胞的两个弟妹在瞪了容蓝雪一眼后,也跟了出去。

江致远不骂人,不打人,不过道了个歉,就把绯姐儿一行给气跑了,朱姐儿佩服之至,与有荣焉,拉着容蓝雪小声地笑:“江公子好厉害,他维护大姐呢!”

她一面和容蓝雪说,一面去看江致远,一张小脸因为兴奋,红似苹果。容蓝雪留意到的却是,青姐儿又轻勾嘴唇,微不可见地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这让她在此疑惑不已。

江致远走到她面前,拱手道:“大小姐刚才说有药?还得麻烦大小姐了。”

刚才他飞奔去救朱姐儿,容蓝雪看出他并非明哲保身之人,对他很有好感,闻言忙道:“你因为我才受伤,还谈甚么麻烦,倒是我要好好谢你才是。”她牵着朱姐儿的手,领了江致远朝外走,又道:“以后既然要在一处念书,那也算个同窗了,江公子就叫我雪儿罢。”

其实表哥的身份更近一层,但容蓝雪又怎肯去承认江氏,所以只抬了同窗的关系出来。

江致远不以为意,只是笑:“我叫你雪儿,你也叫我致远罢,总是公子来小姐去的,确实生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