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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追妻风烟起 太子追妻风烟起 第194节

“贺尚书,你儿是为大夏,为皇室受此磨难。”

“待你儿贺霄回京,朕会下旨封他为宣武将军。”

贺严明拜谢圣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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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严明出西华门,这才卸下公务的紧绷,此刻他不再是兵部尚书,他只是一个父亲。

贺严明上马车前,面色极其苍白,他双眼突然一花,身体歪向一旁,踉跄几步才稳住了身躯。

“老爷。”仆从赶忙上前将自家老爷扶住。

贺严明单手撑头,平复了片刻,勉强恢复。

而他缓缓睁眼时,正见前方不远处离开的端王府车架。

贺严明心中悲凉。

端王府那位世子妃,大学士府的嫡长女安颜夕。

自己这儿子是上辈子欠了她什么?

贺严明知道自己的长子贺霄,当年为何好端端的从兵部去了户部混日子,是因为被安颜夕拒绝。

而贺霄回兵部,又是为了能争取安颜夕。

贺霄自请去朔北,是因为安颜夕成了亲,嫁进了端王府。

而贺霄一个兵部郎中,又为何会冒进去往前线追击匪寇?

贺严明苦笑,他这傻儿子恐怕是为了能尽早立功,争一口气回上京。

又是为了那安颜夕罢。

安颜夕,安颜夕,为了个女人,贺霄将事业当作儿戏。

如今还……

那是他悉心培养的,曾经引以为傲的嫡长子啊……

贺严明由仆从搀扶着上车,马车缓缓向贺府驶去。

此刻贺严明觉得自己瞬间老了十岁。

还好,还好,没有白发人送黑发人……

第122章 上元

上京城, 秦相府。

“你说什么?”宋眉震惊地抬头,看向方才快步进屋的李妈妈。

从宋眉手中滑下的那一只装着补汤的五彩鸳鸯荷花碗盅,在桌面上转了半圈,最终还是滚落到了地上。

“嘭”的一声, 瓷器碎裂, 对面的李妈妈身体不自觉地抖了抖。

“你再说一遍!”宋眉嗓音尖细, 心中是惊怒交加又不可置信。

李妈妈咽了咽口水,而后支支吾吾地将她刚才看见的情形,又复述了一遍。

“夫人,我看见……我看见有两顶小轿, 从后门被抬进了府。轿子里分别是两名年轻女子, 说是……说是相爷新纳的侍妾……”

又是稀里哗啦的一阵碎响,宋眉将桌上的杯盘猛地扫下了地面。

李妈妈不想被殃及, 忙后退了一步。

从前夫人可是温婉贤淑, 可近些日子性情大变, 越发的情绪不稳, 还动不动就拿下人出气,府中众人在背后都是怨声载道。也难怪刚才看见有侍妾进府,仆妇们多是议论着要等着看好戏。

宋眉倏地起身,疾步往外走去,但到了门口却又突然停住。

她能去哪儿?去找相爷?还是去找老太太?又或是去找那两个女人?

自己也不过是由侍妾上位, 勉强被抬了个平妻,她能拿什么理由去阻止相爷纳妾……

宋眉眸色黯然,拖着步子缓缓走到矮榻坐下,怔怔地看着前方。

李妈妈唤了丫鬟进来处理碎了一地的杯盘, 谁都不想触夫人的霉头, 无人敢出声, 都只垂头沉默地打扫着屋子。

处理干净后,李妈妈和丫鬟都出去,并带上了门。

宋眉呆愣地默坐了好一会儿,才逐渐回神。

她尽量平复着心绪整理思路。

秦文正并不好女色,这些年也从来没有纳妾,也没有寻花问柳过。

也正是因为秦文正对女色兴趣不大,当年她以西席先生的身份入府后,费了那么多周折,才能同秦文正……

那他现在又是为什么要纳妾?

宋眉突然想到什么,双眸圆睁。

难道……他想要再有别的子嗣?

但……

如此一来,他就会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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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夫人,不好啦……”

李妈妈慌慌张张地推门进来,她胸膛起伏,喘着大气,似乎是快跑回来的。

宋眉缓缓抬眸,心中并没有太大波澜。

还能有什么消息能更糟……

李妈妈急速喘了几声,开口道:

“夫人,兵部来人了,同相爷正在前厅,好像说少爷,少爷要去从军。”

“什么!”宋眉猛地站起,却突然一阵头昏眼花。

李妈妈立马上前将宋眉扶住,让宋眉慢慢坐回榻上。

宋眉单手扶额,喝了一口热茶,平复了一阵,而后由李妈妈搀着,速速赶往前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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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相府正厅。

秦文正端坐上首,在秦相的左下方是兵部侍郎陈循,厅中还立着垂眸看着地面的秦洺。

兵部这几日因北境遇袭之事,公务格外繁忙,陈循没太多时间耽误,开口直奔主题:

“贵府公子今日到兵部说要参军,由于按大夏律,需年满十五才能入伍,秦公子这才虚岁十五,稍微变通一下也不是不可,但下官还是需要向秦相爷确认。”

兵部这几日的确是在抽调人手前往朔北,陈循看得出,这秦府公子只身到兵部,愣头愣脑地说要从军,定是他个人所为,秦相爷应当不知情,而他们也不敢轻易接收这位秦相爷的宝贝儿子。

秦相眉头微皱,看向秦洺,

“你怎么有这个想法?”

秦洺抬头,直视秦相,朗声开口:

“我听闻朔北大军正在征兵,男儿当保家卫国,此时不去,更待何时?”

秦文正看着秦洺,沉默了片刻。

他已得知北境遇袭之事,但朔北大军并未大张旗鼓地征兵,只是在调派人手,秦洺的消息来源,应该是那几名同他平日里走得近的公子哥。

但秦洺这究竟是一时的心血来潮,又还是……

此时宋眉神色焦灼地快步进来,她直奔向秦洺,刚准备开口,秦文正先一步出声。

“好。”

秦洺眸中一暗,此刻他是应该为父亲的同意而高兴,又还是该感到悲哀?

他更加确信,也许他之前的猜测,就是事实。

父亲之前费尽周折地将他送进国子监,一心想让他从仕。

如若自己的身世不是有问题,父亲又怎会答应得那么爽快。

宋眉并没有听见前文,她不知道秦文正这声“好”是在说什么,但她心中还是感到有些不安。

兵部侍郎陈循道:

“秦公子需到兵部进行考核,若没问题,还有几日就会出发去朔北大营,请秦公子尽快做好准备。”

陈循突然又想到贺府大公子贺霄是秦相的女婿,而贺霄的情况应该还没几人知道,就连秦相也应该还没得到消息。

他张了张口,但还是将话忍了回去,这并不是一个好消息,不该由他这么一个外人来转告。

陈循起身告辞,管家张全送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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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循离开后,宋眉上前到秦洺面前,两手抓住秦洺的臂膀,焦急地问道:

“洺儿你要从军?”

十五岁的秦洺,身量已经拔高,他垂眸看着自己的母亲宋眉,神色有些复杂。

“是。”秦洺回了一个字,而后对秦相行了一礼。

“我先回去准备。”

秦洺将手臂从宋眉手中抽出,转身大步离开。

而刚转过身的秦洺,鼻头一酸,眼眶已有些湿意。

这个他生活了十五年的家,他一刻也不想再多待,也不容他多待。

“洺儿。”宋眉急追了几步,但秦洺很快消失在门口。

宋眉回身,对秦相怨怪道:

“相爷怎么不阻止洺儿,真上了战场要是遇上什么意外怎么办?洺儿可是相爷唯一的儿子……”